山崖之后,清溪流泉。
夏归玄泡在泉水之中养伤,伤也不好好养,依然露出归玄之头,探头探脑地看向不远处的溪边亭台。
少司命在亭中抚琴,调试新弦,垂着螓首没去和他对视。
看他炯炯的目光,会心慌,感觉那小老虎会吃人似的。
实际上他现在不是小老虎,已经变回了原样。少司命带他来后崖养伤的时候,没让任何人看见,谁都不知道。
他已经是夏归玄。
无形中成了夏归玄悄悄来找她幽会一般。
她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赶他入泉疗伤,别说话。
夏归玄的伤看上去很是触目惊心,其实主要是外伤,在他们这个层面来看,外伤那是再重都只不过小儿科,就像阿花炸成几万亿份,世上还有什么外伤比这个恐怖?还不是只要找到部件,自己想拼就拼起来了。
夏归玄要做的也只不过是把附着的各类伤害排出去,收集分析,再自行愈合就完事了,痛归痛,其实对战力基本无影响。
大敌当前,再怎么儿女情长也不该把自己伤得损失战力的程度,这点大家都有谱。
但那一身如同凌迟的遍体鳞伤,那一句我以我血染嫁衣,彻底冲得少司命连思绪都被冲乱了。
至今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如果他真的影响到了战力,是不是证明了以前的正确?儿女情长是会影响拔剑的。
也影响脑子,很多热恋情侣的表现在外人看来直如弱智一般,就像他把自己伤成这样。
不,不能承认都是那样,这只不过是夏归玄自己弱智,谁要他把自己伤成这样啦!
谁、谁要你的血做染料啦!
你还看!看什么看!
“铮!”音波袭来,夏归玄一缩头,音波擦着水面过去了,溅起一蓬水花。
夏归玄钻出脑袋,水花恰好落回来,渐得他一头一脸,还笑呵呵。
“泥猴子一只。”少司命翻了个白眼,低头弹琴。
琴弦已调好,嫁衣也收下了,少司命不知道这能不能意味什么,反正心乱如麻。
手中弹奏的却依然下意识是轻抚疗伤的曲子,温柔的音波沁入体表,仿佛姐姐的手在身上抚慰一般,辅助着他身躯的愈合。
夏归玄舒服得要在水里飘起来。
少司命撇撇嘴,负气地加重了指法。
“嘶……”夏归玄继续缩回水里,滴溜溜地看她。
阿花在高达舱位里浮沉,圆滚滚的比夏归玄还飘。
不是鱼没消化,是新一轮狗粮吃饱了。
哪怕这对狗男女一句对话都没有……文化人就是用音乐和眼神交流都能让人撑饱的吗?
话说回来了,阿花一直忘了一件事……夏归玄上身裸着,它之前是揣在怀里的,现在该是在什么位置?
夏归玄觉得有点痒,抓了抓裤裆。
阿花:“?”
少司命:“……”
“出来!”她切齿道:“这泉水没什么疗效了,一直泡在里面干什么?”
夏归玄道:“我害羞。”
“德性,死出来。”
夏归玄便闪身出来,直接出现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