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在涵山的山脚下,轻轻地松了口气。这么久没有跟上来,应该是放弃了。怎么会有那么一点儿失落呢?人啊,果然是种犯贱的动物!
“吴情,为什么要做多余的事?”吴情对叶曲洋说的那句话,看似逼人离开,却也是激将法。准确地说,是试探——叶曲洋听了那话之后,走与不走,就看其心有多真、多坚了。
“公子,”落在后面一截的吴情跟上前来,抬起头,露出哀伤的表情,“吴情觉得,你身边需要有个人陪着。”此时的他,不是天翼教主的属下,只是一个名为欧阳泠风的人的小厮。。
“陪?你认为我寂寞?”嘲讽地笑笑,“再说,不是还有你们吗?”寂寞,那是什么鬼东西?
“公子需要的,不是我们能给的。也不是,吴心能给的。”说到后面,吴情的声音渐弱,连头也低了下去。如果可以,吴情真的不想提到这个刻意不被公子提及的名字。
拂晓的清风吹过,吴情看到的是公子很正常地、平淡地转身前行,但他知道,公子被衣袖遮住的双手定是握紧了拳头。
“等等!”一声急促的呼喊让正要上山的两人止住了脚步,诧异地回头。
“请告诉我你的名字!我就只是想知道你的真名!”叶曲洋赶上来,望着面前换了衣服的人急切地问道。这里的路真是奇怪,绕了老久,差点儿迷路了。
“就为这个?”这小子有病啊。
看着他用力地点头,望着他坚定而急切的眼神,我放弃。只要告诉他,他就不会追了吧?现在的我,没兴趣知道他的目的。“泠风。”
叶曲洋伸出左手,快速地咬破食指,把渗出来的血点在眉心,猛地跪在泠风的面前,“我曲洋不管泠风善恶与否,愿永远伴其左右。他要建功立业,我帮着;他要大发善心,我陪着;他要违背世俗,我跟着;他要毁天灭地,我伴着。此生以其乐为乐,以其忧为忧,永不背叛!否则,我曲洋今生来世,无论几世轮回,都将永远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任何东西,并遭受锥心蚀骨之罚——”
“停!”简直就是个是非不分的小孩儿,听不下去了,“这算什么?发誓?誓言这种东西从来就不在我的眼里,我也不信。”这小子,居然还想跟着。那说得都是些什么话,简直就像教堂里在神父面前说的那个什么什么。
“主子,这应该是皓羽皇室专有的重誓。”虽然很少有人知道叶家的誓言是什么样的,但并非没人知道,还是可以查出来的。而且,这小子故意不说自己的姓氏,用心挺不错。
“呵,也对。”叶曲洋无所谓地起身,拍拍腿上的灰尘和湿气,“如果需要誓言来约束,只能说我还不够诚。再说,以你的性格,也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怎么就忘了,叶家的人,如果不是脓包,就是异常执着的人。叶冲呈死死地守着皇位,二皇子不爱权力爱战场,叶林然执着地厌恶着我,其母亲更是执着地要毁掉叶家,可惜被我捷足先登了。叶辰灼执着地恨着我,叶夕耀执着地粘着我,连这个叶曲洋也跟着执着起来了。吴情,一直都是个很聪明的人呢。
“跟不跟得定,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天翼教前面摆的阵,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这算是默认吗?叶曲洋心里一阵乐呵。
“吴兄,该怎么走啊?”和十一哥泠风进入这迷雾后不久,就再次遭袭了。他倒好,转身就走了,扔下自己和这个面瘫。当然了,那些偷袭的人也跟着去追泠风了。
“我只负责跟着你。”
“。。。。。。”言外之意,他知道,但就是不告诉自己了?不说就算了,原本也没指望他,自己有办法。这可是泠风留给自己的考题呢。
弯弯绕绕的路上,不时地会看到死尸,其中多数是刚死不久的,应该就是泠风的手笔。
叶曲洋美注意到的是,旁边的吴情看着他的眼神带着诧异和深思。目前走的这条路,正是主子走过的路。看来,主子猜得没错,这小子撒了跟踪药粉。要不然,实在很难想象他在那么多天之后,还能从皓羽漠山附近一路跟到显国,再进入赤粹。而这一次,居然还穿过了涵山脚下的迷阵。
穿着沾染了些许血渍的衣衫,斜靠进上座的椅子里,右手把玩着匕首。
“教主万安,天翼宏天!”大殿里所有的人都跪了下来,朝着这位有五年都未露面的天翼教教主。今早临时得知教主归来的消息,总坛的人各个都诧异万分。而在看到教主的时候,人人都被那双血眸以及那浑身的煞气给震住了。
把匕首猛地插进椅把上,打了个哈气,闭眼,休息。
等待许久都没等到起身口令的教众,这才发现,自己的教主居然在上面睡着了。看来,教主气得不轻啊!谁敢起来?谁敢不要命地去提醒教主?怕是只有几位长老了吧。可叹的是,即使是那几位,也没人上去。相反的是,最年轻的田长老领先跪了下去。另外的三位见状,也不情不愿地、慢悠悠地、颤巍巍地跪了下去。
这下,即使是再迟钝的人,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了。
然而,没过多久,山羊胡子就不干了,拍拍衣服站了起来,双手背后面,挺着腰气呼呼地望着天花板。旁边的两位老者倒好,虽然跪得是颤巍巍,表情倒是蛮气定神闲的。
时间越来越长,地上的两位老者的脸色是越来越难看,唯一站着的一位也是腮帮的肉不停地抖动着。忍无可忍之下,山羊胡子把地上的两位拽了起来。都一个时辰了,也不知道尊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