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荣华醒来之后便不见了齐怀若,唤了秋云进来询问方才得知齐怀若一大早便起来了。
不过至于去了哪里,秋云却不知道。
荣华想起昨日齐怀若的异样不禁蹙起了眉头。
“二少夫人不必担心,二少爷起来的时候交代了他会回来和二少夫人用早膳的,还交代奴婢不要吵醒二少夫人。”秋云见状回道。
荣华点了点头,“嗯。”
……
齐怀若并没有去哪里,而是去了姚氏的院子。
荣华这个媳妇都未曾起身,姚氏自然也没起。
齐怀若也没让下人去惊扰父母的安眠,而是一直在院子的正堂里等着。
“景儿来了?”下人在伺候姚氏梳洗的时候便将这个消息禀报了,姚氏听了自然吃惊,看了一眼旁边正穿朝服的丈夫,方才问向禀报的下人,“这般早?景儿可说有什么要事?”
“二少爷没说。”
姚氏蹙眉,“你去让景儿稍等片刻。”随后起身为丈夫整理衣装,“今日是承庆公主赏花宴的日子,景儿一大早过来恐怕就是为了这件事。”
齐兆安面色平静,“温氏方才进门没多久,这等场合她必定不适应,你好好带着她。”
“老爷放心。”姚氏温和回道,“她是妾身的媳妇,妾身自然会护着她。”
齐兆安嗯了一声,随后便没有再说什么。
“早膳已经放在了马车上,老爷路上吃些。”姚氏一边送出门一边说道,早朝的时辰很早,齐兆安根本没有时间在家中用早膳方才去上朝,而姚氏担心丈夫饿着,一般都会让人将早膳直接放上马车,让齐兆安在路上吃。
这般习惯已经维持了二十多年。
齐兆安如常地出了门,并未因为齐怀若的过于紧张而说什么,甚至连之前那般多事情,他都没有过问过。
连安国公世子都比他紧张。
在外人的眼中,齐兆安对于这唯一的儿子说不上是亲近,但是也没有人因此而怀疑什么,因为男人寡言少语甚至沉默不言,都没有人会说什么。
齐怀若在正堂中,并未与齐兆安遇上。
姚氏送走了丈夫,再梳妆之后方才起身去正堂见齐怀若。
而此时齐怀若已经等了将近半个时辰。
“孩儿给娘请安。”齐怀若见姚氏进门,起身行礼。
姚氏点了点头,随后入座,“这般早过来可是不放心今日你媳妇去大皇子府一事?”
齐怀若没有否认,“孩儿的确是为了这件事过来的。”
今日齐怀若没有打算陪着荣华去,即使他不放心,但是也明白他跟着去的确不妥,昨夜一整夜,荣华的话一直在他的脑海中盘旋。
他以为自己对他好,尽一切的能力对他好便可以弥补他对她造成的伤害,可是却错了。
他不该对她太好,至少不能让外人认为他对她过于的好。
因为他的这种好非但不能让她的生活好过一些,甚至还会给她带来致命的危机。
齐怀若第一次开始审视自己这段时间的行为,似乎从姑苏回来之后,他便失去了从前的沉稳以及敏锐。
不过即便如此认识到了这一点,齐怀若在去衙门之前还是来见了姚氏,除了心中的不安之外,还有对姚氏的信任。
他相信姚氏多于齐贵妃。
姚氏听了他的话,不禁失笑:“你放心,有娘和你大伯母在,你媳妇不会有事的,娘保证一定会平平安安毫发无伤地回来。”
“多谢娘。”齐怀若回道。
姚氏看着他,“多谢什么?荣华是你的妻子,也是娘的媳妇,娘这个做婆母的不护着她,谁护着她?”说完,又继续道,“娘知道你担心承庆公主因为荣华那嫡妹的事情刁难荣华,不过景儿,你未免有些过于担心了,承庆公主并不是那等不讲理之人,那裴大人是裴大人,便是公主记恨着当日琼林宴的事情,也只会针对那裴大人,怎么会迁怒荣华?即使公主真的迁怒了,但是公主也不是糊涂之人,荣华是我们安国公府的媳妇,即便是庶房的媳妇,但也是齐家的人,公主不可能不顾忌安国公府的!再说了,还有你大伯母在,怎么说你大伯母也是公主的嫡亲姨母,她总不会让你大伯母为难吧?”
齐怀若自然是知道这一点,“是孩儿过于担忧了。”说罢又补充道,“外人皆说荣华嫁与孩儿是高攀了,只是当时孩子也不过是一个活死人,虽冲喜一说荒诞,但是孩儿的确是因为和荣华的婚事而醒来的,便是为了报恩,孩儿也该护着她,也该对她好。”
说罢,便垂下了眼帘。
对着姚氏说谎,似乎让他心中有愧。
便是他相信姚氏,却还是以防万一。
姚氏闻言感叹一声,“是啊,或许这真的就是天意,是缘分。”说完,正色道,“你放心,即使为了你娘也不会让荣华出事的!”
“多谢娘。”齐怀若再一次谢道。
姚氏无奈笑道:“你若是真的想谢娘便早些给娘生一个大胖孙子!”
齐怀若听了这话眼底闪过了一抹不自然,随后笑道:“孩儿会努力的。”
姚氏笑的更是开怀,“好了,事情说完了,陪娘一同用早膳如何?”
齐怀若面露犹豫。
“怎么?”姚氏好笑道,“便是一刻也离不得你媳妇?”
“不。”齐怀若回道,“那孩儿陪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