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罗吃着烤肉喝着奶酒,热乎乎地问八宝:“哎,你们教主真能空手把人心掏出来?”
唐八宝愣一下,晕乎乎地看着胡不归:“他说什么?”以为对方口音重,自己听错了呢。
胡不归道:“他是新入魔教的,不知道那回事。”
老罗笑:“这江湖传言,真邪乎,那小子当年在我们那儿……”
胡不归道:“是,他真的伸手把人心脏掏出来了。”
老罗愣一下,嘴里那块带血的鹿肉差点没掉下来,拔拔自己耳朵:“我没喝多啊!”我这是奶酒啊,就一酒精饮料,跟马奶酒不是一个东西,谁敢战时喝高了啊!
胡不归道:“剥皮掏心放血,他什么没干过。”
老罗半晌:“扯吧你!他就是一挺混的小孩儿啊!”怎么也没办法把那个到处捣蛋的小孩子同胡不归说的那个魔头联系到一起,你唬我呢吧?他眨眼:“那你们还跟他来?”
胡不归怒道:“谁跟他来,他来了,我们就不能来了?”
老罗点点头:“噢噢,这样,你们就是路上遇到了。”
胡不归郁闷死了,靠,还真不是,我们是听他命令来的……
老罗看着对方那郁闷劲不知为啥有点快乐感觉,他笑问:“哎,他这坏事做绝的人,你们遇上了没打起来啊?”
胡不归不吭声了。
唐八宝纳闷了:“他不救你们好几次吗?你咋说他坏事做绝?”
老罗开心地:“我这不没说下半句吗,好事也做尽哪!我们攻城攻不下,死人一堆一堆的,眼看皇帝又要下令砍脑袋了,他给的器械,当然他也收钱了,我们没粮快饿死了,他给弄来的粮,当然他又收钱了,我们要被十倍于我们的大军压境,朝庭不派兵,他带人来了,这次不知道要收多少啊!你问我他是好人坏人?我管呢!反正钱不用我出,我就知道每次我们要死了,他就来了,我们就没死。”
唐八宝冷冷地:“据我所知,他一分钱也没收到。不过是嘴里说说。十城三年的税归他,他都给免了,就这样,他想在十城通商,还得给冷家贿赂。”妈了个巴子的,大家都是黑道的,冤大头成这样的也太丢人了,你让手下好意思出去说魔教是黑道吗?我要回唐家,这活我不干了。
老罗再次愣住,半晌:“他给免了?那事跟我没关系啊,反正他开了这个价。”
过了一会儿:“他没赔吧?”
这个大家就不知道了。
胡不归瞪一眼唐八宝:“这些你从哪知道的?韦帅望说的?”
唐八宝冷笑一声:“我们唐家生意从十城走,收不收税,谁收的谁免的,我们能不知道?”
胡不归愣一会儿,韦帅望免费援军,还免税,冷家还勒索魔教?这是真的吗?头一回听说啊……真毁他三观。真的假的?
不管真的假的,遇到韦帅望这样的,太让正人君子为难了,不宰他吧,好象与恶势力同流合污了,他的许多做法明明不能容于世,宰了他吧……胡不归内心长叹,没那个能力,有那个能力也下不了手。你小子就应该桃花岛上隐居去,你出来当救主,大家多为难啊。
韦帅望如果在一定给他们好好解释一下,这经商,就跟牧羊一个道理,要赚钱,得把羊养肥了,然后剪羊毛,你得说咱养好羊产好毛,不能从饲料上省钱啊,那是杀鸡取卵啊!他想从十城赚钱,非得把十城养肥了不可。跟牧羊人养小羊羔似的,恨不能把自己喝的奶都喂给小病羔子,只求个你活过来你肥点……
不用爱民如子啊,您能爱民如羊不?话说谁要真有几千万个儿子,那也没啥精神头去爱了不是?搞不好也跟鱼似的,饿了自己家鱼卵吃几个呢。
外面忽然一通乱,胡不归立刻摸刀,进帐把梅子诚拎起来直接扔马上:“有情况。”
梅子诚已经换了士兵的打扮,当即转身没入士兵打猎队伍中。
胡不归跟上唐八宝到前面去查看,已经听到一个小校大叫:“叫大夫叫军医!”
胡不归心里一轻,来人既然受伤,证明不是强敌,刚要叫小梅出来,忽然间看到人缝里隐约的一只袖子。
古时衣物不是批量生产的,每一只袖子上的花边都不一样。所以,一看袖子,胡不归就认出来,这是我爹的衣服啊!
胡不归呆了一下,大叫:“让开!”
地上一个血人,一身泥水,后背一大片血迹,露出断箭的箭尾,一动不动趴着。边上小校还叫着:“让开让开,谁也别碰,叫军医来!”
胡不归呆住:“爹!”
唐八宝忙过去按住脉门,伸手打开上来就要止血的军医的手:“箭上有剧毒。”
胡不归腿一软,跪下握住胡悦的手,痛叫:“爹!”瞪着唐八宝:“能解吗?你能解吗?”
唐八宝道:“抬进屋去,我试试。”怀里掏出一丸药,塞进胡悦嘴里:“含着。”
老胡其实还清醒,只是精疲力尽,实在无力出声。
八宝道:“解毒药吃着呢。小胡,冷静点,你得做个选择了。”
胡不归强咽下眼泪,咳一声抬头:“请讲。”
八宝道:“箭上是剧毒,老人家不知为什么是跑回来的!他要是骑马,虽然也是运动了,不象这个这么剧烈,我摸着脉,他是全力跑回来的,没运功疗伤。”
梅子诚听到叫军医,已经跑过来,听了这话愣一下立刻反应过来:“这,后有追兵?”
唐八宝道:“对,应该是有人追他,或者他着急告诉我们什么,梅将军去看看他能不能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