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太后棺入葬陵之后,已经是新的一年了。虽然这个年没有过好,但是雍亲王府上下为这皇太后的事儿又被赏了两个月的月例,算是犒赏这一年来奴才们安心侍奉主子的功劳。除了嫡福晋的院,荫啼院的赏赐却是最多的。年淩兮挑了一对金串玉凤步摇赏了小苏子,小苏子也是个有眼光的,知道这对步摇不俗,但是也不好驳了年淩兮的面子,稍稍推辞便收下了。
岚婓从一开始咿咿呀呀会说些话,到现在已经可以熟练的叫“额娘”、“阿玛”了,并且也开始会走路,毕竟已经三岁,正是粉雕玉琢,年淩兮越看越爱,整日抱着和女儿腻歪。
胤禛在前朝忙着,虽然年淩兮在后院帮不上,但是却早已经让惜菊送消息到年府,让年家暗中协助胤禛,并且要滴水不漏,不能做的太明显,不然以胤禛那多疑的心思,以后估计又要疑上年家几分。年淩兮上头还有一姐,是为庶出,所以年遐龄只有年淩兮一个嫡女,且是老来女,自当多疼爱几分,所以,年淩兮在年府地位自然也是不可小觑,年淩兮的母亲生下年龄不久便走了,于是年遐龄对于继承了夫人五分面容的年淩兮更是疼爱。
现在年淩兮除了逗弄三岁的女儿,也开始精心调理起身子来,因为明年七月,她将会迎来她第一个儿子:福宜。
上一世,福宜命薄,生下来便是瘦弱,再加上那时候自己身子也没有调养好,所以福宜没挨过一年便走了,这是年淩兮第一个儿子,却是走的最快的一个。年淩兮想起福宜,便感觉眼中湿润,抬手间,眼泪却是不受控制的流了下来。这一幕被刚刚进门准备换香的芙兰撞见了,吓了一跳,以为年淩兮是受了什么委屈,赶忙上前为年淩兮擦拭眼泪,急道:“小姐怎么了?怎么突然流起泪来。”
年淩兮掩盖好情绪,握了握芙兰的手,道:“无妨,只是想起了未曾谋面的额娘而已。”
芙兰听到年淩兮提起夫人,也不免叹气,道:“小姐莫要伤怀了,夫人她在天之灵也不希望小姐流泪的。”
年淩兮点点头,将泪擦干后方道:“芙兰,去找秦华,给我开些调养身子的药方来。我要最好的。”
芙兰一愣,虽不知年淩兮这般做是为何,但是还是赶忙去了。
哪怕被人说自己持宠而娇,她也要好好的补下去。虽然这些年来有血玉的支持,身子真真好了不少,但是年淩兮还是害怕,害怕福宜生下来不如哪些婴儿般健康,再次不幸早夭……
康熙五十七年二月,翰林院检讨朱天保上疏请复立胤礽为皇太子,康熙帝于行宫内训斥之,以其知而违旨上奏,实乃不忠不孝之人,命诛之。
这件二月发生的大事,亦是胤禛暗中授意,年府推波助澜促成的。年府嫡长子年希尧素来与朱天保之子朱论熙交好,年希尧不过是酒后说上三句,现下皇上病着,如若有人能上述为废太子求情,病中皇上自然会考虑,当时事成,那人必会得皇上和废太子之好,不过年家是没有这个胆子罢了。
朱天保在翰林院稳步攀升,八阿哥却有拉拢之意,索性朱天保还未确定队伍,又对唯一的嫡子朱论熙溺爱过分,如此,让朱论熙劝说父亲进言是再好不过的事情了。
不论朱天保是否选择了八阿哥,将来对胤禛上位无疑也是一道阻碍,二月二十六,朱天保处以死刑,朱家满门抄斩,至此落败,胤禛稍微松了口气,一道无形的阻碍彻底坍塌。
而二立二废的二阿哥胤礽,再无复立之可能,眼见已成定局,便也不再对皇位报以希望。
年家对于胤禛来讲,却是越来越重要了。
康熙五十七年三月,上大行皇后谥号为孝惠仁宪端懿纯德顺天翊圣章皇后。裁起居注官,四月葬孝惠章皇后于孝东陵。十月命皇十四子胤祯为抚远大将军,进军青海。命翰林、科道官入值。命皇七子胤祐、皇十子胤莪、皇十二子胤祹分理正黄、正白、正蓝满蒙汉三旗事务。
那日,胤禛下了早朝回来,却是黑眉紧皱。大将军即将前往青海之事现下已然传开,年淩兮扶着胤禛坐到榻上,握住胤禛的手,突然也不知该说什么了。
康熙这般重用十四阿哥,却也是一种无形地射杀。
“十四弟前往青海,不在京城,更不在宫中。”年淩兮轻掷一语,却安慰了胤禛不少。
胤禛的眉头稍稍松动,道:“爷是怕十四弟远在青海,威望一但做大,爷之前努力的,全然白费。”
“爷放心,不会的。青海远在天边,即使十四弟威望做大,怕也是不得回京。皇上的圣旨已然颁布天下,爷没听到那句,无诏不得回京吗?”
年淩兮这样说,胤禛的神色确实是好了一些,只是神色中仍存着灰败,继续道:“只是七弟、十弟、十二弟他们……旁的也就罢了,只是十弟太过于嚣张,管理正白旗,便以为自己是无可越代的霸王了!”
眼见胤禛眼中冒出杀机,年淩兮自然知道胤禛心中所想。不过现在还不是动十阿哥的时候,胤禛自然也知道其中为何,那杀机不过冒出一时,很快便被胤禛掩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