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贵人被年喙拖着带进了主殿,发鬓已经被重新梳理好,衣服也换了干净得体的,只是脸上苍白憔悴的神色是怎样也遮挡不住的。大雨瓢泼,年淩兮相信,这会瑞贵人不想说什么,她的心里也承受不了了吧。
懋贵妃吓了一跳,她还从未见过瑞贵人这般狼狈。当日瑞贵人晋封的时候,她是在场的,这个现在跪在殿中的女子,亦是美好灿烂的,加上年轻貌美,如果能安安生生的侍候皇上,熬出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只是今日之事,谁能未卜先知呢?懋贵妃无声地叹了口气,眼神却不再看瑞贵人。
年淩兮握着热茶,余光观察到一旁懋贵妃的神色,微微一笑,问道:“瑞贵人,为何要害本宫?”
瑞贵人喉咙一紧,却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眼睛逐渐浮上了红,不一会便落起泪来。后悔?不,瑞贵人不后悔自己做的,她只是在为没能给自己的孩子报仇而痛苦。只是,瑞贵人的报复对象,从一开始便是错的。
不说?年淩兮的嘴角嘲讽地笑了笑,这可好办,让人说话的法子可多的是。
“惜菊,掌嘴。”年淩兮的声音不大,却无法撼动,惜菊动了动手腕,便走到瑞贵人面前啪啪地三个耳刮子,打的瑞贵人一阵耳鸣。
“瑞贵人,你不会不知本宫的手段。若你老老实实的交待,本宫会考虑饶你一命。不然,你,你的家族,你的一切,本宫自然不会疼惜一分。”年淩兮严肃地坐好,语气是从所未有的严厉,眼神直逼着瑞贵人。
瑞贵人停止了流泪,因为已经不知流泪还能挽回什么,她对年淩兮微微地磕了个头,道:“回禀皇贵妃娘娘,此事都是嫔妾一人所做,请皇贵妃娘娘降罪。”
“没有人指使你么?”年淩兮微微抬起了下巴,自然是不信瑞贵人的话。
“回皇贵妃的话,没有,都是嫔妾一人所为。”瑞贵人眼神坚定,年淩兮嘲笑出声,没有人指指使?如果真没有的话,她叶赫那拉氏只是个小小的贵人,怎么敢用这样的手段?呵,还真是嘴硬。
“瑞贵人,本宫可是给了你生路可选的,不要以为本宫不知道,之前两个月,你频繁出入熹妃的永寿宫。”年淩兮的语气更加严厉几分,瑞贵人一颤,却仍是坚定道:“嫔妾只是跟熹妃娘娘交好,却并未吩咐嫔妾做任何事。”
以为她没有证据?年淩兮眼神眯了眯,对惜菊示意道:“带上来。”
惜菊点点头,便退下了。不一会,她便跟年喙带着一个小太监进了殿,这小太监仍在昏迷状态,身上微微沾着血,显然已经受了不少酷刑。懋贵妃见着这个小太监,便抽出帕子捂着嘴闭上了眼,年淩兮却是眼也不眨,对瑞贵人说道:“这个小太监名□喜,瑞贵人不会不认得吧?”
瑞贵人身子又是一颤,之前春喜的腰牌已经被芙兰扔在了自己眼前,自己现在自然是不能不承认的,未等瑞贵人说话,年淩兮又道:“本宫倒是想给你看样好东西。”
说罢,惜菊将春喜怀中的麝香包扔到了瑞贵人面前,瑞贵人避之不及,却也知道这东西女子不能碰,便想着往后退上一步,但是身后的年喙早知道她会有这般动作,已经将她牢牢地困住,但是不该碰着的地方却一点儿也没碰。
“本宫已经命年喙好好查看过,这麝香包外面包着的布料,可是妃位才能用的织云布,而这布料,是前几个月本宫刚刚命内务府分发到四妃宫里的,以为本宫不认得么?”年淩兮敲着案几面,语气带着嘲讽,继续道:“瑞贵人,你只是一个低等宫嫔,岂能用得起这样上好的布料?难倒,你跟熹妃的姐妹之情已经好到送你布料了么?”
瑞贵人无言可对,脸色已经比纸还要苍白,嘴唇不断哆嗦着,年淩兮以为她要吐出真相,却不知……
“皇贵妃娘娘,此事真的与熹妃娘娘无关啊……都是嫔妾一人所为,请皇贵妃娘娘明鉴。”说罢,瑞贵人便不停地开始磕头。
“嘴还真硬。”年淩兮把玩着护甲,鬓边的鸽子血已经开始不耐烦地左右摇晃起来,年淩兮抬手顺了一把,那鸽子血的光芒更甚。
年淩兮努了努嘴,惜菊便上前将春喜更弄醒了,不过是一枚绣花针,扎了一下人中而已。
春喜睁开双眼,神色呆愣,在看清跪在身边的主子之后,脸上惊现出恐惧,慌张的四处打量,却看见了坐在上首的年淩兮。
“啊……啊……”春喜像是要说什么,但是巨大的恐惧让他一时半会说不出话来。年淩兮也不急,她正欣赏着这主仆两个精彩绝伦的表情。
待到春喜没那么紧张,年淩兮才不急不慢地问:“春喜,本宫问你,瑞贵人为何要害本宫?是不是熹妃在幕后主使?”
春喜身子颤了颤,眼神偷偷瞄向瑞贵人,下一秒却“啪”地一声被惜菊扇了一巴掌,惜菊厉声道:“皇贵妃娘娘问你话,就要好好回答!小贱|蹄子乱瞄什么?小心挖了你的双眼喂狗!”
年淩兮不知道春喜之前受了怎样的酷刑,在看到春喜被惜菊扇了一巴掌之后不断开始磕头,便愣了愣,再仔细打量,春喜的袖子和膝盖处,好像都有血迹,惜菊这丫头……下手真是狠,不过,这样的人,便是不能轻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