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密蘅赶到承乾宫的时候,德妃正抱着昏迷不醒的十四阿哥大哭着,她的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的血色,一看就是大病之后的样子。雅*文*言*情*首*发
“胤祯,额娘的胤祯......”德妃一动不动的看着怀中的十四阿哥,反反复复的重复着同样的话。
而此时,皇贵妃则站在不远处,脸色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也难怪,如今她才是十四阿哥名正言顺的额娘,纵是紧张也该是她紧张才是。德妃的做法显然有几分不妥当,可话又说回来了,说到底十四阿哥是从德妃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德妃这个亲额娘自然见不得自己的儿子有半分的闪失,更何况,还是像现在这样昏迷不醒。
众妃嫔站在那里,瞧着皇贵妃颇有几分尴尬的神色,表面上虽然都装出一副着急的样子,可心里头都不免幸灾乐祸起来。皇上这恩典是真好,可到了皇贵妃这里,却不见得是件好事。
这宫里头不能生的女人多了去了,谁不想身边有个孩子,可这其中也有不少区别,抱养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孩子,那自然是极好的,若是她的亲额娘不在了,那就更好不过了。可若抱养十四阿哥这样的,不仅记事了,而且亲额娘在宫里头还是个妃位,那这好事可想而知就成了一件坏事了。
要不,怎么会出现眼前这幅画面呢?
十四阿哥才刚出了茬子,德妃就急急忙忙的赶来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母子情深吧。
可这么一来,皇贵妃这个名分上的额娘就显得没什么存在感了,不知道看着这一幕的皇贵妃心里头是什么滋味儿。
“德妃娘娘也别太伤心了,十四阿哥是皇贵妃的儿子,他病了皇贵妃自然是要着急的。”襄嫔看着扑在床边面色惨白的德妃,忍不住开口劝道。
襄嫔话中有话,她的话音刚落,就见德妃的身子僵了一下,脸色苍白如纸,勉强起身后扑通一声跪在了皇贵妃的面前。
“娘娘息怒,嫔妾只是一时情急,还请娘娘恕罪。”
她的这番动作,让众人很是诧异了一番。这些年皇上看重德妃,让她执掌宫务,所以宫里头所有人都知道德妃对没有子嗣又不得皇上恩宠的皇贵妃很是看不上。所以这会儿,她突然跪倒在地上请罪,让众人都有些反应不过来。
不过,转念一想又都明白了。都说此一时彼一时,德妃如今的处境,可不要向皇贵妃服软。皇贵妃执掌着凤印,她最疼爱的儿子也捏在皇贵妃的手中,德妃纵是再不甘心也不能不俯首称臣。
皇贵妃还没叫起就听到外头太监的通报声:“皇上驾到!”
他的话音刚落,身着明黄色龙袍的康熙就走了进来。
见着跪在地上身子微微颤抖面色有些苍白的德妃,康熙不由得皱了皱眉。
“臣妾给皇上请安。”皇贵妃最先反应过来,急忙领着众妃嫔福身请安。
“怎么回事?”康熙的目光落在德妃的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皇上......”
皇贵妃才刚开口就被德妃打断了:“皇上恕罪,都是臣妾的不是,听说十四阿哥病了,一时乱了分寸,还请皇上恕罪。”
王密蘅站在那里,这时也不得不打心眼儿里佩服德妃了。德妃这话说得极为诚恳,话里话外说的都是自己的不是,可听到康熙的耳中,她就只成了一个替儿子担心的额娘,错的许就是旁人了。
不管怎么说,十四阿哥是德妃的亲生骨肉,即便她因此事失了些分寸,也在情理之中,康熙自然也不好责怪她。
听着德妃的话,皇贵妃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暗恨,却也别无他法,这个时候,她说的越多错的便越多。
好个德妃,到底是她小瞧了她,以为她病了一段日子,知道该收敛一些了,没想到,这会儿却给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她突然一下子跪在她面前,原来是想引得皇上的恻隐之心。到底是宫女出身,这种不入流的手段也能使得出来。
可很显然,德妃这番话真有几分效果,王密蘅站在那里,见康熙看着皇贵妃的目光多了几分责备。
不用说也知道,这责备中一半是因着十四阿哥,一半是因着皇贵妃对德妃的为难。
可以想见,他一进门就看到跪在皇贵妃面前身子摇摇欲坠的德妃,下意识里想要袒护的自然是弱者。
“都起来吧,十四阿哥怎么会病了?”康熙吩咐众妃嫔起身,看着皇贵妃问道。
他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威严,皇贵妃急忙跪下请罪:“皇上恕罪,臣妾也是一早才听嬷嬷说的。”
“糊涂!朕将十四阿哥记在你名下,你就是他的额娘,怎么病了都不知道?”没等皇贵妃解释,康熙就不悦地皱起了眉头,开口斥责道。
见着康熙震怒,皇贵妃浑身一颤,捏着帕子的手蓦地紧了几分。
德妃那个儿子和德妃一个样,惯会装可怜,本宫哪里委屈他了,整日的哭闹病了也怪不得她。这会儿,却让她在众人面前失了面子。
“皇上恕罪。”
“传太医了没?”
“回皇上,已经传了太医,算算时辰也该过来了。”
这个时候,殿外突然有太监回禀说:“回禀皇上,太医院的太医已经到了。”
康熙一听,扬声道:“快传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