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啦!不好啦!”一个丫鬟一边凄厉的哭喊着,一边惊慌失措地闯进了厅里。
厅内一寂,兰老太太一张脸黑沉如锅底,“大喜的日子,你这失心疯的丫头在这儿胡言乱语的触霉头,莫不是不想活了?还不将嘴给我封了,拖出去?”后边这话却是对着身边的富妈妈说的。
富妈妈最知兰老太太的心,自然明白她的意思,点头行了声,便招呼了两个膀粗腰圆的婆子上前去。
只是,还未及走到那丫鬟跟前,那丫鬟已是“扑通”一声跪下,惊叫道,“老太太,不好啦!六姑娘……六姑娘从珠玉阁的二楼摔下来了。”已是来不及了。
兰滟?兰溪惊地蓦然转眼往身边看去,可是身边却是何时没了兰滟的身影,她竟丝毫没有察觉?陡然间,兰溪就觉得似是掉进了冰潭之中,浑身发冷,冷得她控制不住地打起颤来。
她下意识地抬眼往厅内的耿熙吾看去,厅内已乱了起来,那些人说了些什么,她半句也没有听进耳里,人影散乱,一厅的人着急忙慌地往外走,她也恍若不见。她的目光只是凝在那沉默垂眼安坐椅上的耿熙吾身上,一种惧怕从心底腾升起来,她张了张嘴,想要喊什么,却发不了声,她想要不顾一切出去,却迈不动步,萦绕在心底数日的不安在这一刻,沸腾到了极点。
似是过了漫长的沧海桑田,沉默如同雕像的耿熙吾终于有了动作,缓缓抬起眼来,然后透过屏风往兰溪所站的方向看过来。那双眼还是深邃一如暗夜深海,但兰溪恍惚却觉得,那当中好似有什么正在碎裂,耿熙吾站起身来,一步一步,极沉稳地往外走,却好似一步步踩在兰溪的心上,有些感觉,她说不清,道不明,但她就是知道,就是知道……顷刻间,世界在她眼前分崩离析,她再也听不到,也再看不到。
“五姐姐,你……你怎么哭了?”边上兰沁陡然抬眼,便见得兰溪苍白着一张脸,死死盯着屏风外,泪流满面,吓了一跳,连忙轻声喊道。可是兰溪却好似没有听见一般,没有半点儿反应,兰沁见她这样,不知为何,心中有些害怕,眼里便是噙了泪,扯了兰溪的手用力摇晃道,“五姐姐,你别这样!你这样,阿久有些害怕!六姐姐……六姐姐不过是摔了一跤,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别害怕……”
担心?兰溪嘴角一扯,冷笑,却尝到了泪的咸湿。兰六?她管她去死。
好好的一桩喜事却出了这么一件意外,加上稍早时坊间的那些传言,兰府接二连三出的事,其他几房已是闹过了几回。所以,虽然气得心肺疼,但兰三太太却不得不强打起精神将靖北侯府一众人送出了府门,回转过身,脸色便是彻底黑沉了下来。
“六丫头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