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瓦罗纳等人虽然被活活打死了,但黑奴们并没有去吃死人肉,这不仅引来了布兰卡的极度不满,还引来了狱卒们的一顿鞭打。伊莎贝尔静静地看着那些被暴打而不反抗的黑奴,说道:“一个不懂得反抗的民族永远都是奴隶,甚至不配活在世界上。”
“他们本来就是奴隶。”布兰卡说。
“如果他们自认自己是奴隶,那你最好杀光他们,以免他们吃掉我们更多的食物。”
“杀了他们,就没人为我们出力干活了。”
“‘干活出力’是一种高尚的职业道德,我也不想让这群奴隶来玷污这种高尚道德的声誉。”
“说得对,这些没有灵魂的奴隶只会让我们这里的事物越来越少。”
“我建议战斧堡从此往后不再收黑奴。”
“我们还指望他们干活呢。”
“这里没什么可干的。”
“当然有,比如掩埋尸体、打扫狗窝和马厩,还有修建新的牢房等等。”
“这些黑奴由你安排。现在,你能否带我去看一下那两箱金币。”
“当然没问题,请跟我来。”
布兰卡带伊莎贝尔来到储藏室,这里存放着很多军需物资和日用品。布兰卡将两只大箱子全部打开,里面果然是满满的金币,那金光闪闪的金币瞬间使人感到神清气爽,甚至还会腐蚀人们的心灵。
伊莎贝尔摘下面具,将其夹在腋下,然后抓了一大把金币,仔细瞧了瞧,说:“还真是金币,难道瓦罗纳一伙人真是一群傻瓜?”
“我也是刚看到,没想到瓦罗纳送的竟然是真的金币,太不可思议了!他们究竟是怎么弄到的?”
“这正是我想问的。”
“不管怎么说,金币是真的。听说国王陛下正在建造移动岛和飞船,肯定需要钱,我们完全可以将这些钱交给国王。”
“建造移动岛的事,是真的吗?你落实清楚了吗?”
“是欧登塞公爵家里的仆人说漏了嘴,让我听到了。”
“既然是仆人说漏了嘴,那就应该是真的。”
“听说建造移动岛和飞船的事,都是你的提议?”
“我也是为了让我们的国家走向强大,才提出这样的建议。”
“等移动岛和飞船部队建造完毕后,国王陛下一定会敕封你为最高统帅。”
“我可没想当什么最高统帅,我现在只是一名犯人。当初,我仅仅杀了几个英国人,宫廷内部就有那么多人对我进行弹劾。以后,我要是有了军队,一定会有更多的人劝国王杀了我。”
“有谁能杀了你?国王吗?还是那些大臣?不要把事情想得太悲观,你现在要活在当下,面对现实,珍惜和利用自己所拥有的财富,国王之所以能再次将最高许可颁发给你,证明还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这话我怎么越听越耳熟?似乎不应该出自你的口中。”
布兰卡尴尬地一笑,“我难道不应这么说吗?”
“你和我的导师格莱姆先生一定混得很熟了吧?”
布兰卡开始变得结巴了,“我……我……我本来就认识他。”
“很多人认识他,但跟他并不熟,可你刚认识他不久,就学会了他的说话风格。”
“还是你了解他,我也确实跟他学到了很多东西,如果没有他,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去救你。”
“如此说来,他知道国王下令建造移动岛和飞船的事?国王陛下要敕封我为移动岛和飞船部队的最高统帅这件事,也是他推算出来的?而不是你想出来的,是吗?”
“你可以这么推断。”
“布兰卡,原来你一直在替他传话而已。”
“我是忠于国王的人,不像某些大臣。现在,宫廷上下国王的势力要弱于大臣们的势力,国王需要有人站出来维护王权。目前,你又是唯一能给予国王安全感的人,所以我当然要与你齐心协力,给予国王更多的安全感。”
“这话要是传到国王的耳朵里,他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他也就不用顾忌那么多大臣的面子了,更不会将一个自古以来经常受外族侵略的英国放在眼里了。不说了,我今天去了那些关押黑奴的地堡,那里又臭又脏,我担心会染上疾病,我需要洗个澡。”
“那我们就走吧。”
布兰卡为了安排明天的囚犯比赛项目,回办公室去了。
伊莎贝尔似乎有点“洁癖强迫症”,她回到了囚室,将脱下的皮大衣、皮靴、手套和面具统统清洗了一遍,并且挂在壁炉边烘干。就连那条链刃,她也是先用酒精冲洗过,然后点上火,直到上面的火焰自动熄灭,她才放心。随后,她又重新烧了热水,再次将自己那天使般白皙的身体浸到浴盆中,放松着每一根神经。
她一边观看墙上的达?芬奇手稿,一边幻想着有一天能够将图纸上的一切变成现实。
目前,令她最费脑筋的倒不是墙壁上的这些高科技,而是那个潜伏在第九国防中,被称为“灰雀”的英国间谍,她希望斯托克能够在这件事上发挥作用,尽快挖出查出那个英国间谍的真实身份。在她看来,目前最值得怀疑的是汉斯?奥尔辛,而汉斯又掌握着第九国防的许多机密,如不及时监视此人,恐怕会造成更多的损失。于是,她赶紧跨出浴盆,将身上擦干,换了一件浴袍,找到了布兰卡,希望能够得到他的帮助。
布兰卡正准备回卧室睡觉,见她急匆匆地赶来,想必有要事相告,他说:“伊莎贝尔,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伊莎贝尔也很不情愿打扰他睡觉,便说:“我必须马上说。”
“我要你赶紧回哥本哈根,国王需要你。”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也不清楚,只是觉得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危机感,我怀疑汉斯?奥尔辛就是‘灰雀’。”
“伊莎贝尔,这可不能乱说,你有证据吗?”
“没有,但我们也有必要去怀疑别人。”
“这只是你的感觉而已。”
“这件事可以考虑,但我不能离开这里。明天你可以给格莱姆先生写信,让他和斯托克替你办这件事,有格莱姆先生在,你和我都放心。”
伊莎贝尔犹豫了一番,“那好吧,但愿我的怀疑是多余的。”
“你先回去吧,我得睡觉了。”
“祝你做个好梦!”
伊莎贝尔回到自己的囚室,坐在壁炉前的椅子上,无聊地和自己下了几盘象棋,然后看了几篇约翰?济慈的诗集之后,再次将注意力转移到达?芬奇的手稿上。目前,唯一能使她专注的东西,只有这些手稿了。
她的专注工作导致抽屉里的纸张和羽毛笔所剩无几,就连蜡烛也几乎被用尽,就连巡逻队的狗在院中狂吠,她都没能察觉到。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壁炉中的火也已渐熄,桌上的蜡烛几乎燃尽了,窗外逐渐传来了士兵晨练时,那嘹亮的口号和那整齐而具有节奏感的脚步声。
深色的窗帘遮挡了窗外的亮光,使正在全神贯注的伊莎贝尔无法察觉到白天的来临。直到布兰卡喜出望外地来到牢门外向她打招呼时,她才意识到白天已经到来。
“早上好,布兰卡!”她向布兰卡打了声招呼,然后继续工作。
“伊莎贝尔,你看谁来了。”布兰卡说。
她抬头望去,只见一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出现在牢门外。“格莱姆先生,这么久了,你怎么才来看我!”她喜出望外地大喊道,一边跑过去打开牢门,与海尔斯来了一个深深地拥抱。这一幕,就像是女儿见了父亲一样温馨动人。
“你还好吗?”海尔斯问,他一边浏览一下囚室,仅仅通过一个摆满书籍的书架和一个浴盆,便断定布兰卡对伊莎贝尔有特殊照顾。
“布兰卡是个想法周到的人。”
“看来你不是来受罪的,而是来享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