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京里开始流传着一个小道消息:皇上要给还珠格格选额驸了!
这种小道消息其实也没有什么,当初乾隆不还考校了一次八旗,为的不就是选额驸吗?不仅当场吓傻了荣府的贾宝玉,最后被乾隆选中的额驸富察皓祯居然还联合小妾,把晴格格给害死了。
可以说,现在的人们,一听到乾隆选额驸,思绪就第一时间、不由自主地拐到奇怪的地方去了。
更何况,这次招额驸的格格,可是那位大名鼎鼎的还珠格格啊!
这位还珠格格,能以莫名其妙的救驾之功从一个平民汉女,成为满人的格格,还深受乾隆宠爱,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谁信呢?
所以,虽然没有人敢明白地说出来,但其实大家都猜到了,还珠格格根本就是乾隆的私生女儿。他们这位风流皇上会做出这种事来,着实不怎么奇怪。
可皇帝的私生女,也是私生女啊,上不了玉碟,算是哪门子的格格?
这也就罢了,毕竟这也不是她自己愿意的,总不能叫她为她出生之前的事情全然负责不是?虽然一流的世家勋贵不喜欢这样的媳妇,可二流的世家,倒还是愿意接纳这样一个格格进门来的。
但是,这位格格偏偏又扯进了三女争夫的纠纷里,这是什么好事么?这下,就不由得让人想到她的教养问题了。这样的姑娘,谁还敢往家里娶么?若是将来教出来的女儿也一个个的全是这般模样的,那还不叫人羞死、头疼死?
可她毕竟是格格,不是没人求娶就嫁不出去的,乾隆大手一挥,那是你不想娶也得娶了。到了这个时候,越是在乾隆面前得意的人家,便越是提心吊胆起来。
所谓流言,就是越传版本越多的。关于额驸人选的猜测,以一种不引人注意的速度渐渐多了起来。什么满氏大姓、什么六部尚书、什么勋贵重臣,多多少少地都被牵扯到了。甚至因为还珠格格是汉人义女,也不管这满汉不婚的规矩了,汉臣这里也未能幸免。
这个额驸人选的猜测中,也包括了福隆安。不过大多人都对此嗤之以鼻,并不认同。
魏其明搂着玲珑,得意地咧嘴笑:“还是玲珑聪明,这样一来,我也算完成了娘娘的吩咐,又不至于得罪死了富察家。而且最后就算查到我头上,也顶多就是喝多了说漏嘴,提了一句皇上有意给还珠格格选额驸的话罢了,会传播得那么广可不是我的责任。至于那些额驸人选的猜测,那都是别人说的,跟我更是一个铜板的关系都没有,哈哈。”
玲珑陪着他笑,然后勾住了他的脖子,用充满了诱惑的语气道:“你……想不想搏一个更大的富贵?”
魏其明看着玲珑认真的表情,道:“怎么?你有什么计划?”
玲珑道:“在流言里加上你的名字。”
魏其明忍不住跳起来:“你开什么玩笑?”
玲珑表情严肃,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你不是做梦都想要抬旗?娶还珠格格就是机会。”
魏其明道:“老子可不想戴绿帽子。”
玲珑示意他稍安勿躁,道:“你不会戴绿帽子的。如果格格真的**于人,皇上不可能不成全他们,他们早就可以成就好事了——皇上难道还怕得罪一个西藏公主么?”
魏其明犹豫了:“可是,我们家到底是包衣,怎么可能娶得到格格呢?”
玲珑突然笑了,好笑地捏了捏魏其明的脸,道:“放轻松些,我不过是说搏一搏罢了,又不是一定会成功的?你这么担心做什么。如今这个驸马的人选,大家可都猜了不少,加进一个你去,又不会显得过于突兀,就算最后不成,你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另外,你可以悄悄地让你玛嬷进宫和令妃娘娘求一求,若是令妃娘娘肯出手帮你一帮,真说动了皇上把格格指给了你,这包衣的身份算个什么?抬旗,还不是皇上一句话的事情?你们家若能抬了旗,娘娘脸上也有光不是?”
魏其明被玲珑说得心动不已:“那,我就试试?”反正不成也没有什么损失不是?
“嗯。若你真的当了驸马,就把我赎出去好不好?我不会妨碍你,乖乖地当你在外面的女人好不好?”
“好。”
令妃听了自己额娘异想天开的话,狠狠地将其训斥了一顿赶出宫去,十几年的主子当惯了,也很习惯把自己的额娘当成奴才了。
令妃的额娘觉得很委屈,她觉得这个提议很好啊,如果自己的孙子能够娶了个格格,他们家就能抬旗了。
“我们家家世是差了些,可那个格格也不是正经的金枝玉叶,名声又差,我还嫌委屈了明子呢。”令妃的额娘回了家就忍不住跟魏清泰诉苦,“谁知娘娘一听,就给了我好一个没脸,当着她身边两个大宫女的面,就……就那么训斥了我一顿。她也不想想,我这么做也是为她好啊,如果我们家能抬旗,她脸上不也有光吗?在宫里,也不会再被人笑是包衣出身的了。”
魏清泰不耐烦地吼道:“行了,这件事既然娘娘反对,往后就别再提了。我也没让你去求娘娘办成这事,不过叫你透个口风,让娘娘琢磨琢磨这事成不成。我们毕竟在宫外,不像娘娘那般了解皇上的心思,别胡来坏了娘娘的计划。至于抬旗,只要娘娘好好的,是迟早的事情。”
令妃的额娘还待说什么,被魏清泰狠狠地一个眼神瞪了回去,也就不敢再说什么了。可和魏其明说起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抱怨:“也不知娘娘是怎么想的,当初扶持福家的时候,她不也很赞成福尔康勾搭那个格格的么,怎么如今换了自己家,她倒百般推脱起来了。哎,也怪你爹啊,没个本事。”
魏其明听了,心中咬牙,又是郁闷,又是不服。这事他也不想管了,其后几日,便跑到玲珑那里喝闷酒,醉了便睡,睡醒又喝,过了好几天醉生梦死的生活。
直到被人拿冷水泼醒,他才发现自己不知怎的,居然从玲珑的香闺跑到阴冷的牢房里来了。
看着眼前凶神恶煞的狱卒,魏其明又是害怕,又是不解:“你们是什么人?要对我做什么?你们可知道我是谁?我姑姑是令妃娘娘!”
狱卒听了他的话,却并不害怕,反而露出鄙夷和可怜的表情来,啐了他一口道:“你且消停些吧,就算是令妃娘娘,这次怕也是保不住你的了。要说你小子胆子也太大了,居然就敢对富察家的继承人下手,而且下手还那么狠,富察公子的那条腿说不定这辈子就废了,皇后娘娘难道还能饶得了你?”
“什么富察公子?什么腿废了?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要见我玛法,你们放我出去。”魏其明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但是本能的觉得不安,急迫地想要见到家里人。
狱卒们由得他在那里吼叫,也不理会。
令妃跪在地上,觉得浑身冰冷得厉害,坐在上座的乾隆和太后,像是两座大山一样压得她喘不过气来:“皇上、老佛爷,我真的不知道这件事情啊,这里面一定有误会,其明的胆子小得很,他断然不敢做出这种事情来的,皇上明察、老佛爷明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