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妈妈体会了人情凉薄,知道时光心意已决,只是仍旧不甘心,决定最后豁出去博一把。
“时光,你别急着走,你要有时间的话,韩妈妈给你讲个故事好不好?”
时光一愣,有些莫名,但还是颔首道:“您说。”
“不知道这话该不该说……”
“……”仿佛头顶上一群乌鸦飘过,时光对韩妈妈无奈道,“阿姨,您有什么直说就好了,我不介意的。”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小棠之前有谈过一个女朋友?”韩妈妈试探地问道。
时光挑了挑眉,略微诧异地点了点头,并不主动托盘而出,只是含糊地说:“听他提起过。”
“小棠在高中里谈过一个女朋友,当时我是极力反对的,小棠跟我保证他肯定会分手,所以我也没有多管,后来才发现小棠和这个女孩子一直交往着,两个人感情非常的好,那个小姑娘长得很漂亮,也很能干,小棠特别喜欢她。小棠这么喜欢,我这个当妈的也只能由他去。两个人准备大学毕业之后就结婚的。可是毕业了还没多久,小棠的女朋友就出车祸去世了,小棠为此颓靡了好一阵。后来不知道为什么,那个小姑娘的妈妈和医院签了捐赠角膜的协议,所以去世后她的眼角膜就被医院用到了另外一个女孩子的眼睛上。”
韩妈妈说了第一句话后,时光便明白了她要说些什么。
待她停了下来,时光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问道:“阿姨,你是想说,这个女孩子是我是么?”
韩妈妈惊讶地看着她:“时光,你已经知道了?”
时光装作不知道的样子摇了摇头:“听您的意思,我猜的。”
“是,小棠告诉我,这个女孩子是你。”
“所以,韩棠是因为他爱的女孩子才接近我的?”这下,时光毫不隐晦地问道。
韩妈妈似乎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会儿说:“……时光,你能不能看在我曾经的儿媳让你恢复光明,而我儿子忍痛失去了他最爱的女人份上,你能不能帮帮她,阿姨知道你一定有办法的。”
“阿姨,您是在暗示我我应该还您这份人情是吗?”
“时光,阿姨不是那个意思,阿姨只是想告诉你,小棠做的事虽然很过分,但是他真的是事出有因,因为他爱的女孩子走了,所以他把所有的心思都花在了你的身上,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拒绝他,他才会崩溃,他想挽回你,所以做了那么偏激的事。你就不能理解一下他吗?他从小就是个很苦的孩子,难得碰到一个真心对他的人,好不容易能幸福地生活下去,结果却碰到这样的事,一时失了分寸,做出了这样不好的事……”说到一半的时候,韩妈妈忍不住掩面啜泣了起来,“时光啊,你就帮帮阿姨,帮帮小棠吧。如果真的坐牢坐二十年,小棠这辈子就毁了啊!”
韩妈妈一时激动地拉住时光的双手。
时光不禁环顾了一下四周,韩妈妈越来越响的声音和哭泣声引来了几乎全部的注视,或指指点点或好奇地偷瞄,时光委实讨厌变成人群的焦点,感觉自己就像大熊猫一样被别人观赏一般。
时光郁闷地想直接找个地洞钻进去,可是这地方没有地洞,所以她只能尴尬地从韩妈妈的手里挣脱出来,板着脸说:“理解就不用了,阿姨,说实话,我真的没有办法理解伤害了我一次又一次的人。但我答应帮你。”
韩妈妈本来还在吸着鼻子,一听到这话,猛地一怔,都忘了哭:“你、你说什么?你愿意帮韩棠?”
“我会尽全力去托关系帮忙,但是不保证一定能行。”
“真的?时光,阿姨相信你一定可以的。你们家那么有钱,男朋友家境又那么好……”
“阿姨,你太高估我了。不过我希望你记住,我帮你不是因为韩棠没罪,只是因为照你说的,我欠你们一个人情,我这个人不喜欢欠别人的,而且特别怕欠你们这种恃宠而骄的人的情,所以我还给你们,这样总可以了吧?另外,阿姨,我严重警告你,如果我办成了这件事,带着你的儿子远离我的视线,说实话,你和他,两个人,我都不想再见到,可以吗?”
时光的口气听上去非常的不好,但是为了儿子,韩妈妈还是忙不迭地点头。
时光其实很为难,因为上次试探周澹然的时候,他的态度非常的明确,就是不想她再碰这件事情。若说时光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那是不可能的,周澹然冷峻的口气分明就是瞒了她什么,至于到底是什么,不用说她也能猜的出来。
周澹然在这桩案子里肯定有举足轻重的作用。
时光的想法是,不能让韩棠无罪释放,这样也太便宜他了,只是二十年也没有必要,几年就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