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走私,但是影响却不一样。
商人们走私,人们会觉得很正常,因为避祸趋利是商人们的本质,没有人会因此责怪商人;官府走私则是不可原谅的,因为在人们心中,官府是是代表朝廷、代表天子的威仪所在,被赋予了某种特殊的使命,是不可亵渎的。
在马邑郡民众的一片骂声中,周太守才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万一这事被捅到了朝廷,那自己这辈子就算完了,于是,不得不和商人们妥协。
于是,马邑郡的走私又恢复到了以前,商人们只需要每月固定给周太守打点一些即可,不用再交那么高昂的赋税,而刘安在这场变化中获得了极大的声誉,北方商号又重新把控了马邑郡的大部分走私。
而马峰这会儿正在清水河这块荒芜的肥沃土地上建设着大农庄,根本不用和官府打招呼,因为县老太爷根本无法顾及这里,即使有这个心思也没这个能力,马峰只需要和附近稀少的几户人家打个招呼,然后给足这几户人家的好处,这些无主土地就全部变成刘家庄的。
每年突厥人南下,这里首当其冲是一个要点,附近又是大片的平原,没有险峻的地势可守,因此农庄的建设极为重要。
按照当地人的经验,农庄一般要临山而建,院墙要足够高,外围挖上沟渠,院墙内建有瞭望塔,塔上准备有号角,发现成群突厥人骑马南下就会立即吹响号角,外出干活的庄丁就会立马回到庄内,然后备战。
因此,在农庄的选址上就费了马峰很大的功夫,靠山的地方地势忐忑不平,乱石丛生,距离耕地较远,而且取水不便,临水又临平原的地方不安全,就好比清水镇的居民,每年都会在突厥人南下的日期内向商人们打听或者好几天都不见一个商人,人们就会结群去山上躲一阵,确定没有危险了才会下来。
最终,农庄选在了清水镇西北的方向,一面临水一面临山,面积比刘家庄所在的山谷还要大,不过当地人烟稀少,很难找到匠工,除了高价从善阳城和大利城以及附近的小城镇挖来的几个师傅,其他的都是马峰手下那一千来号马匪以及刘安从楼烦关接受的一些难民。
经过差不多两个月的建设,农庄只是建好了院墙,一千多人可以安心的在里边搭建帐篷睡觉,再也不用担心晚上会有饿狼出来觅食。
刘家庄在刘安的主持下,酿酒、制药一直都很稳定,而且经营范围从最初的走私烈酒、药材、皮毛、马匹、成药不断向外扩张,最为赚钱的茶叶、瓷器、丝绸、首饰也开始涉猎,每个月利润也保持着上涨,不但能够维持将近五千人的护卫,也能够保证农庄的快速建设。
京城酒庄的开始营业不但不需要马邑郡再提供资金支持,而且开始向马邑郡输送银钱,若是洛阳、齐郡的酒庄也能正常开业,则每个月的利润就会在增长一番,足够刘景维持一万人左右的护卫。
一个商人,拥有一万人的护卫队当然是很不现实的,即使有这个财力也不敢如此草率,否则那就是造反了,辛亏刘景在楼烦关的那三千人披着官府的外衣,否则刘景就算有那个心也不敢如此显摆。
目前,刘景所知道的马邑郡的情况也就这些了,还算正常,不过楼烦关的状态还是让刘景有些担心,若是周太守接到朝廷的调令,知道了自己将会接替他的位置,说不定会来一个狗急跳墙,直接干巴巴地把楼烦关送到彭干的眼前,到时候彭干就算不想接手也得接,也好临走前恶心自己一把。
不过,刘景还有一个疑问,每年秋收的时候突厥人就会南下打一次秋风,今年貌似好像没有听说过突厥南下,莫不成突厥人今年羊肥马壮还是有其他的原因?
“你们庄主是谁?老夫要会一会你们庄主,不要阻拦我!”
刘景听完小七的报告之后,准备和李寒商量一下在京城附近的村庄在多雇一些匠人,加快宝马庄的建设,因为刘景有一种预感,吏部的任命书应该很快就会下来了,在这之前宝马庄要建好,一应的事情也要安排妥当,却听到外边有一个老头的声音在嚷嚷,而且从声音中就可以判断这个老头还是精神矍铄的那一类,相当的有力气。
“一个老头怎么找上门来?若是一个漂亮的姑娘或者一个有钱的商人还算回事,这来了一个老头算是什么事?”
刘景喃喃自语之间,门外的老头已经打了进来,没错,是打了进来,拦着老头的三个伙计都被打倒在了地上,然后就再也站不起来,不断地**着。
刘景当即站了起来,双拳一抱就开口说道:“不知这位老前辈这是为何?酒庄不知道哪里得罪了老前辈,竟惹得老前辈如此大的火气,刘景在这里赔礼了。”
刘景这话当然很违心,但是却又不得不恭敬,因为这老头确实当得上前辈,刚才打倒伙计时展现出来的实力给刘景一种高深莫测的感觉。
这老头也不客气,见刘景站了起来,就坐到了刘景的位置,小七当场就要发怒,却被刘景给拦住了。
“老前辈当坐这里,这是刘景的荣幸!”刘景说完坐到了一旁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