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四位大师如此谦让,那本王便替王妃多谢四位了!王妃墨宝本不登大雅,各位争买实乃是看在四位大师面子之上,本王深表感谢。殢殩獍晓眼下王妃与栖霞公主还有其他项目要比试,这画先由本王代为收下,以免因画而耽搁了大家时间!”慕容祚衣影一动,翩跹的身形已出现在舞台之上。
不经他人异议,他已抬眸示意凤火、凤竹将画布卷起,而后衣袖一动,便轻巧地将画轴牢牢握在手中。
“王爷过奖了!王妃画功精湛,构思奇巧,吾等仅是举手之劳,实不敢居功!”
四位书画大师眼见康王收了画,心下虽表遗憾,却到底自己先推了脱辞,亦不好再改口。
而底下众人虽然争相获得那幅佳画,可到底有四位大师推拒在先,又有康王开口在后,其他人就算出再多的银子,自是没有理由、也没有能力与之争夺湮。
可就在众人心下惋惜无缘获得那副佳画之时,却有一人出语道破众人心声,用清冷得仿佛天山顶那片万年不化的皑皑白雪般的声音,出人意料地出现在楼梯之处,“王弟何须着急将弟妹的画作收起。今夜过后,弟妹还不知何去何从,这幅画,该由弟妹自己收着才是!”
华思弦心中一触,抬眸便见那道修长挺拔的俊逸身影泠泠立于梯阶之上,周遭的明媚灯光打在他明黄耀眼的衣锦之上,恍如铺染了薄薄的一层寒凉金光,映衬得那张俊美如仙的如玉面容越发冷淡摄人。
他就那样静静立在那里,似一柄孤俏寒冷的利剑,全身上下都泛着让她陌生又心疼的清冷气息,明明该是温暖如阳的清雅之人,却灌输了不该属于他的冷,让她多想上前去执了他的手,替他抚去那一身孤冷寂凉,重新露出他该有的温润之光聚。
可她,明知这一切皆是因自己而起,却只能看着他一点点变得孤寂冷漠,用着比他更冷的姿态,一次次地孤立他,将他排拒在自己能够给予到的温暖之外……
厅中忽然静得出奇。
太子的突然现身,让本来暄闹纷纷的场面骤然变得诡异起来。
人人有些惊异地发现,从前那个处处透着温雅气息的太子似乎变得陌生不识,他的唇角明明扬着一目了然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泛着一层让人由心震摄的清冷,竟教人一见之下,顿觉手脚冰凉,周身泛起一股说不出的寒凉之意。
慕容祚面色无波,淡淡抬起的眸底却如一汪沁寒透骨的深深寒潭,双目如同两束冰凌束起的长剑,乍然朝着慕容烨站立的方向迸射而去。
刹那间的眼神交汇,无人得见二人这对视之下的无声交锋,却只觉若大的厅堂骤然间变得寒气森森,竟是人人下意识屏了呼吸,被这两个风暖国最年轻尊贵的男子所带起的强烈气场,深深折摄。
这样诡异的氛围,让澹台沁舞亦是深深摄住。
呆呆看了慕容烨半晌,她的心底忽然有个奇怪的感觉呼之欲出,让她无比讶异地看着这个跟自己打了几天交道却丝毫未曾让自己动心的俊美男子,第一次觉得,他的周身都散发着一股浓浓气流,正源源不断地吸引着她不受控制地想去靠近。
这样的他,清冷依旧,却不似平日的淡漠无痕;俊美依然,却在一张华美的外表下,泛着一股强大的吸人力量,远胜了平日的宁静悠远。
这样的他,如同一颗于冰雪中凌厉盛放的天山雪莲,美得让人远远仰望,美得让人渴望却又不敢靠近。
澹台沁舞不知,在自己这一眼之下,便改变了她今后的命运。
无关于任何的策划,无关任何的承诺,只因这一眼的惊艳,便让她从此如飞蛾扑火般,再也停止不了想去温暖他、靠近他的渴望。
“皇兄所言极是!今夜过后,思弦确实还不知何去何从。不过——”短暂的眼神交锋之后,慕容祚冷峻的面上已经换了一副样貌,但见他懒懒一抬袖,身体不见行动却转眼已贴到华思弦身侧,画卷一递,他那俊美无涛的面上竟透着一股说不出的闲适慵懒,“——思弦,你可介意由本王代你收下这副画卷?”
他说话的时候,含笑的眼牢牢锁着华思弦微白的俏脸,温热得不容她再忽视的熟悉气息那样近地逼上了她的脸庞,让她白晳的脸庞刹那间红了又白,动作不易察觉地微微后偏半分,方忍住了心头那股浓浓的悲愤,重重应了一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