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陵问道:“您说刚才那老大娘?”
“刚才那个就是淮娘的婆婆,你见过吧?”
“她来找您干什么?”
“去!”安大娘往土灶里撒着松壳不屑道,“我提都不想提了!我还以为淮娘去了大首领家她也就消停了,谁知道她肚子里的坏水是一浪接一浪的。刚才我以为她是为了淮娘的事儿来谢我的,还好好地招待她,可哪知道她话一转就扯到她最小的那个姑娘身上了!”
“她不会是想把她那小女儿也塞到大首领家吧?”
“可不就是那么个意思吗?”安大娘撇了撇嘴道,“见淮娘有了好日子过,她心里能舒坦吗?她刚才跟我说,淮娘养孩子还不如她小女儿呢!往常在家,都是她小女儿看着,淮娘不过是在旁边帮帮而已。只当我是瞎的吗?她那小女儿打孩子还差不多,能带孩子,说出来就是个天大的笑话!”
“她还说什么了?”
“她还说,担心淮娘一个人看不好,万一给大首领磕了碰了,那她全家都得倒霉了,得多一个人帮淮娘看着。她那意思我明白,就是想让我把她小女儿也荐到贝螺跟前去,一块儿去照顾添儿。哼,我有那么笨吗?荐个不会养孩子的去,那不害了添儿吗?所以啊,往后那婆子再拿东西上门你一概不收,知道吗,丘陵?”
“知道了。”
“绣儿,听见没有?”
安绣没走心地应了一句:“知道了。”
“哎哟!”安大娘看见她那要死不活的样子,气得一棍子敲在土灶上,骂道,“那个死奇魂还敢回来试试!看我不把他打成瘸子!害死人了都!最好一辈子都别回来了!”
“您打得过奇魂哥吗?”安绣冷不丁地冒了一句。
“我打不过?我打不过我有儿子啊!我有孙子啊!我儿子你弟弟差了?差哪儿了?差哪儿了?”安大娘冲安绣一阵发火道,“我就不明白了,你到底看上那死奇魂哪里了!我更不明白当初大公主看上他哪点了!油腔滑调,二不挂五,整天没个正形儿,我倒想知道知道他是怎么把你们这些迷得神魂颠倒的!”
“娘,娘,娘,阔儿好像尿了,您赶紧抱他去把尿吧!”丘陵及时地支开了安大娘,然后转头看着安绣叹了一口气道:“姐,奇魂哥真的别等了,他就漂在外头了,不会再回来了,你还是找个好男人嫁了吧!”
安绣表情木讷道:“除非他娶妻了,否则我还是不死心的。”
“他心里只有大公主,这点你很清楚的,你何苦要骗自己呢?”
“我还是那句话,除非他娶了,否则我是不会死心的。”
丘陵和阿越无奈地对视了一眼,这还真是一个比一个痴情呢!
听到这儿,贝螺忍不住感触了一句:“安大娘哪里知道奇魂哥的魅力啊?人家俘获姑娘的心是很有招的,瞧那虎娇公主,彪悍成那样还是栽在奇魂哥手了,所以呢,我奇魂师傅是大小通杀的!”
“不过就是可怜了安绣姐了,二十六了,再不嫁可真成老掉牙的姑娘了,安大娘为这事气得是整天地骂奇魂尊上。这寨子里外的人吧,都知道安绣姐对奇魂尊上痴心一片,所以也没谁愿意跟她搭亲的。”
“急也没用,解铃还须系铃人,可能哪天奇魂师傅想明白了要娶媳妇了,这事儿也就解开了。先不说这个,把给岐黄家的丧礼备了送去吧!”
“照什么礼数?”
“就照贵亲的礼数,我看爹那个意思是想提拔岐黄,岐黄升贵亲是迟早的事儿,就按那个礼数去办吧!”
有了那份族里的丧礼,岐黄风风光光地把他老娘下葬了,还请了两天丧酒,这事儿也就过去了。这场热闹过后,寨子里就安静了下来。最冷的时候到了,又是最闲的时候,家家户户都窝在家里喝酒暖和呢!
晃眼过去了一个多月,獒蛮族最大的节日——獒年节眼看就快到了。寨子里的气氛这才从冷冷清清中变得热闹了起来。照惯例,獒年节那天,全寨人会聚在一起吃吃喝喝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