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您的面色不是很好?”清早,灵童好奇的问,眼前的余振,满脸阴霾,也不知昨晚上生了什么。???
“无事,去十山要紧,”余振冷冷的道,仿佛昨夜一事,并没有生过般。
灵童知趣的闭上了嘴,而等上路之后,某个贴身侍卫悄悄对着这余大人附耳几句,他们暗地里搜查了好几遍,并没有查到他所说的古怪小屋和水井,仿佛昨日所见,只是幻象一般。
但是这揪心之痛,却在时时刻刻的提醒他,此事绝不是没生过,绝对是某一个方面,出现了问题。
只有站在远处的公治长,表情玩味的看着对方,仿佛知道什么,又仿佛不知道什么。
果然,出了这佛寺,没过半天,就已见得那仿佛被镀上一层金色的南疆十山,金碧辉煌,檀香四溢,自有僧人将三人接应到山上雷音寺中,寺庙本就大,但内里空间更是大上百倍,法身金像、天花乱降、地开佛莲,比丘、沙弥、罗汉、天龙八部,应有尽有,仿佛真像是西天佛土。
而坐在正上位的,便是一尊披老佛,鼻垂肉筋,骨皮相裹,与之京城所见的霸道模样,截然相反,仿佛将死未死,几近弥留之际。
“见过南方佛宗,”余振淡淡道,连欠身都无,他乃钦差大臣,有天命圣旨,一切人间的仙佛魔道,都要受其制约,不管对面的是真佛假佛,他都无惧。
“余钦差,不知到南疆这化外之地,所为何事。”
“听闻南方佛法宏深,特来奉旨求经。”
红老佛笑道:“早知如此,老僧已遣佛子去那长安,传我外道佛经三十七卷,钦差大人可来晚了。”
余振面色一沉,他也没想到,自己想要堵住对方的势,对方也已截了他的胡,佛经传入长安,他这钦差留在此地,可就是名不正,言不顺了。
“非也非也,”公治长忽然提起一步,笑道:“佛经何其浩瀚深厚,非六根聪慧者难懂,就算陛下得了佛经,也许要有懂经之人在旁诠释,若是佛宗愿意降临长安,讲经说法,那自是极好,倘若不能,不如让我等在此处待上一段时间,日夜聆听教诲,待有所成,再回长安如何?”
余振心中一动,这倒是个好主意,若是这和尚敢临长安,莫说将要出关的道士,就算是其他正道中人,也会围而杀之,就算对方十有八?九不肯,也能拖延时间,等待大事完成。
“法相、三论、天台、华严、禅宗、净土、真言,各有其妙,只我外道佛门,更是妙中之妙,越一切大小乘法,心中有佛,自能生奥,何分距离,施主着相了,”说这话的,是个面相凶恶的独眼和尚,臂有象腿之粗,挂着一身大红袈裟,气焰十分凶悍。
“既然如此,那又何需佛经一物呢,”公治长笑呵呵的道:“不断妄,不断真,真妄之心总尘土,从来万法皆无相,无相之中如来,如来即是天真佛,大师可悟了?”
“青坊主,你可悟了?”坐在高位上的红老佛同样笑道,眼中闪烁着莫名的神色。
独眼和尚面显愤恨之色,犹豫半晌,双手一合,面显祥定,“多谢施主点化。”
余振只感受到,对方的气势虽然消去,但佛力却更深一筹,空中顿显禅化音之声,满天佛唱,其中也不知有多少个这样的青坊主,这股力量,怕是就算是正道合在一起,也未必能比的上。
“施主看来也懂佛,自该是留下,两位钦差同样该是如此。”
余振不知怎么,今日的情绪分外不寻常,那昨夜的地狱幻景,总在眼前晃来晃去,七情六欲潮涌而来,他意志如铁,还算能忍受;只是旁边的杜书呆却已承受不住,早已跌跪在地,意识不清,泪流满面,嘴里喃喃道:“阿颜、阿颜,你怎么不见了,你到底在哪儿……”
“我佛慈悲,佛宗,何如结个善缘?”公治长突然道。
“自该如此,”红老佛忽的遥遥一指,只见佛寺之中,忽然张开两个莲位,而这位置之上,两座纸佛盘坐其上,胸前各有二名,一为余振,另一为杜书。
“公治长,你跟这和尚到底做了什么,为何这佛身上,会有本官的姓名!”余振咬着牙道,手中宝剑早已出鞘,‘嗡嗡’直响,他的意识,自从那个纸质佛人出现之后,就开始如潮水般消退,肯定是二者搞的鬼。
其实他并不是没有现这公治长的古怪,但是一直没有深究,最主要的原因,便是对方乃是李道士推荐的,就算不看在对方的交情上,这位青城道长,也绝不会与这些和尚沆瀣一气,难道他真的是走眼了吗?
“余大人,在下也是挺喜欢你的,这般做,可是为了你好,借名化佛,你还是你,多留一条退路岂不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