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是给她做新衣裳又是送吃的,她能不惦记你吗?”说话间两人到了豆腐房外何婶的摊子前,屠八妹弯腰从筐里抱起一颗大白菜,剥着焉了边的白菜叶说,“我也瞧出来了,你是真心喜欢我家老八,要不干脆让她认你做干娘,你看怎么样?”
“哎哟天老爷,早起也没听到喜鹊在我家枝头喳喳叫,怎么这好事就都找上我了?不瞒你说,头回你领冉妹子上我家我就有这心,只是没敢跟你张这嘴。”
“嗨,多个人疼她那是她的福气,而且她户口上到你家这也是她跟你们一家人的缘份。就这么说定了,我先去称点肉,去晚了尽是别人挑剩的。”
“顾冉妈。”何婶拉住屠八妹,“你要是为庆贺包下豆腐房称肉你就去称,我不拦你。要是为请我吃顿饭就不用去了,收摊后我得赶回家做饭。我要不回去他们爷几个饭都吃不到嘴里,没一个会做。”
何婶不去,肉也是要称的,一则,自然是为庆贺;二则,屠八妹要去蔡屠户摊上取猪尿泡。不知是这方子真的管用还是老六终于被打怕了,连着好些天都没再尿过床。
屠八妹走后,余月红从菜场东入口逛过来了,她已连着好些天没进过菜场,这阵子都是她家老邓来买菜。何婶看到她,忙不迭抱起之前屠八妹剥过叶子的大白菜准备送她。所谓饮水思源,先有了顾冉的落户,其次才有她家老二的好事,一颗白菜虽不值钱总是份心意。
“小邓妈,这个……”余月红左顾右盼走到何婶摊前时,何婶堆起满脸笑,手中白菜已呈送出之势,却生生被余月红面上陡现的冷漠给僵在半空。
难道是她看错人?不能啊?
望着余月红背影何婶一脑子浆糊,搞不清什么状况。
肉铺那头,蔡屠户手起刀落,剁下一块猪肉,拎起往秤盘上一扔,笑呵呵地说:“今儿不是周六怎么……”顿会,他赶紧又说:“当我啥也没说。”
屠八妹乐了,“是,没错,以往我只周六给孩子们开次荤,谁让我家孩子多,别说吃肉,就是每月的柴米油盐都得计划着来。但今儿不是周六我也破次例,不为别的,是有值得庆贺的好事。”
“好事?啥好事?”蔡屠户问。
“就我们那豆腐房我给承包下来了。”
蔡屠户面上一松,“这的确是件好事,不过这副担子……你一个女人家的……好好干吧,有需要出个力跑个腿的你打个招呼,别硬扛。”说罢他一刀又剁下半斤肉,与先前剁下的一斤一并用草绳串了拎给屠八妹,说是算做一斤。
“你摆什么阔?你家条件比我家强不到哪去。”屠八妹把猪肉打横放在案板上欲去解草绳。
蔡屠户拽过猪肉重又拎起给她,“你就踏实收下,权且算我送你的贺礼,别推来推去叫人看见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