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她会摔,我不是故意的。”老六垂下眼睑。
屠八妹瞥她眼,边往厨房走边说:“小孩子不都是摔大的,有牌打时把孩子当成草,摔一下就成宝了。那点伤抹点药就行还往医院跑,现在的孩子真是金贵。”
建新一去没再转来,隔会拥军闷闷不乐地回来了,她并不加班,只是想出去在马路上溜一圈。她推着车在厂区里慢慢走了会,出来时经过照相馆猫耳车已经开走,尽管明知道他肯定不会在了,她还是忍不住失落。
“你对我到底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恨?”她一进屋,屠八妹就戗到她面前,“你自己不清白就算了,你还挑起建新来跟我做对,是我让她和邓光明分开的吗?她自己跳起脚来死活不跟他好了,你挑唆她往我头上赖什么?”
屠八妹上来就给她一通连珠炮,拥军正心塞,当下火力全开跟屠八妹就干上了。
“我愿意,我就挑唆她了,毛四杰他爸要不是厂长你能同意她和邓光明分吗?你不能!你会拿刀追着毛四杰不许他靠近建新,你会喝敌敌畏胁迫建新不许她分手。建新要不跟邓光明分手她就不会落到今天这个下场!”
“她今天落到什么下场了?她是被雷劈了还是被电打了?是吃了上顿没下顿还是衣不敝体了,啊?她嫁给邓光明她就能过得好?她是会做一日三餐饭还是能考上公务员?”
“她既不会做一日三餐饭也考不上公务员,可你不就是喜欢这样的她?不就是爱惯着这样的她?你能喜欢能容忍,你怎么知道邓光明就不喜欢就不能容忍呢?没准邓光明跟你一样就喜欢好吃懒做的,你没阻止她跟邓光明分手就是你的错,你就是贪幕虚荣想高攀厂……”
拥军说得又快又急,一声比一声大,一声比一声急。屠八妹忍无可忍,一拳落下,打得拥军双目暴鼓。她上前一步,屠八妹又是一拳打在她肩上,“怎么,你还想还手?你还手试下?”
屠八妹胸一挺,脸几乎凑到拥军鼻尖。拥军退后两步,怒目瞪着她,尔后一个转身趴在床上,捶打着床板放声大哭起来……
“老板,来盒跑胡子再来包硬白烟。”袁斌扔了二十块钱在小卖部的柜台上,老五凑上来加句,“再来包绿箭口香糖。”老板看向袁斌,袁斌头一摆,“拿呀。”
袁斌拆开烟盒,甩给老五一支,点上火,袁斌吸口后问老五,“去你二姐家打,行不?”老五娴熟的喷口烟,说:“行啊,叫上二愣子,昨晚那孙子赢了得让他吐出来。”
袁斌又甩出老板一块钱,摁下柜台上的电话免提键,噼哩啪啦摁下一串呼机号码。刚呼出去不到一分钟电话就响了,“孙子诶,这么快就回了,跑胡子,来不?”老五手指夹着烟往袁斌身上一靠,凑近听筒喊了声,“快过来,二缺一。”听筒里传出二愣子的声音,“你两个败类在哪呢?给老子送钱还有不来的。”
摞下电话,老五和袁斌一支烟还没抽完,二愣子就骑着摩托车来了。老五弹飞烟蒂就要上车,袁斌拉住她,“你坐我后面,你就那么想让俩男的一前一后夹着你呀?”
二愣子头微往后一偏,“袁斌你个孙子,你让她坐中间怎么着了?”
“那不成,我俩是青梅竹马,你算哪根葱。”袁斌搂着老五腰,手往她腰上紧了紧,“是吧。”
“去!小时你被我揍得飞,我眼一瞪你就跑你忘了?”
二愣子仰头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