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来说,有人向你伸手不外乎这么几种情况:女人的暧昧,男人的寒喧,乞者的盼望,和,债主的撕破脸面。
他的伸手却不在此列,目光温润,表情淡淡,应该属于另一类范畴。
暂时,不明所以。
我用眼神询问他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看起来他并不打算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固执的把手递到我面前,比起索要,更像是一种邀请。
这,其实相当别扭,而且也很奇怪,在这么诡异的气氛里把手递给一个男人,我还是初次经历。
当然,握手除外。
我扭头四下看了看,的确没有看到汤胖子跟小米的身影,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敌不过男子的眼神,尝试把手递了上去。
我猜他应该是这个意思吧,如果不是,那我会更加尴尬。
我躺他坐,靠得并不十分近,我把手慢慢伸出来的时候,能感觉到他的欣喜,没表露出来,但他的眼实在太过清彻,我还是看到了该看到的一切。
一点一点靠近,一点一点迟疑,当我的指尖触碰到他掌心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死死的握住了我。
来不及反应,马上我就被犹如漩涡般的晕眩感卷入,无数画面好像海水般狂涌而来,不,那不属于我,那是属于这个男子的回忆与经历。
原始的车马,恐慌的人群,一道闪电长得几乎能劈裂整个天空,出不去的绝望,参不透的悲伤,白衣祭祀那年青的脸在舞蹈中显得妖艳。
我拼命甩手,企图要将他与自己的连系快速分开,可能还发出了求救的喊声,似乎能听到小米一边叫一边由远及近。
总之这种感觉让我十分惊恐,好像接受了另一个不认识的自己一样,脑子里瞬息间奔涌来大量信息,装也装不下,难过的马上就会爆掉一样。
画面和画面混乱交错,我差点都要忘了自己到底是谁,忽然手上一轻,异感顿失,所有的所有仿佛断电那样嘎然而止。
才发现自己浑身大汗淋漓,别说马上躲开,就连坐起来都难,小米扑上来将我护在身后,抽刀两眼紧盯男子。
另一边汤胖子也远远跑来,像个肉球在快速滚动。
“木头”他大叫道“木头你没事吧”
我很想答他一句没事,但虚脱得厉害,喘着粗气心跳不止。
“就是他”小米用刀一指男子“我刚看到他拉着张杨的手不放,所以张杨才会吓得叫出声来”
汤胖子已经跑到跟前,听了小米的话马上转过身上加以防范。
一边慢慢的用后背靠近我,摸索了一下,可能是发觉我还有体温呼吸,略放下心来“怎么回事?”他道。
“没事,刚被他吓了一跳”我道。
小米怪叫一声“这还叫没事?你看你脸白成什么样子,汗跟水一样流个不停”
“真没事”感觉身体恢复了一点,我挣扎着想起来。
汤胖子扶了我一把,半蹲着让我靠在他身上。
这样我就能从刚刚被挡住的视里,看到那男子的身形,依旧淡淡然站着,只是这次离得远了一些,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我叹了口气,还以为他会低头说声对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