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婷。”萧子矜在沉默了半晌后终于重新开口,仰面望着她,甚至带着一丝乞求,伸手艰难的从自己放在床边的衣服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和一串钥匙,“这是我所有的积蓄,还有我家房门的钥匙,……要是,你还愿意收留我和小虎这俩可怜的孩子,就把它们都收下,……如果你不愿意,现在抬脚就可以走了,真的……“
他带着期许的盯着她的眼睛,似乎想看清每一丝情绪的变化。握住她的那只手似乎更加用力,仿佛怕她飞了一般,安静却内心忐忑的等着她的回答。
沈一婷想到几年前,他也曾经流露出这种神情,正是那一晚萧子矜将她带到小搁楼去的时候,到最后他终于小心翼翼的提出让她别走了。当时他抱她在怀,坐在软软的沙发上,搂着她的纤腰,盯着她绯红的脸蛋。一秒一秒的等着她回答。当最后沈一婷终于带着羞怯的点头答应时。他心里象忽然绽开了无数朵烟花,乐得拥着她疯狂的吻住。
那一晚虽然最终沒有做成功,反而让沈一婷疼的一脚将他踹下了床。可那毕竟是他俩“坦诚相待”的头一夜,兴奋和害怕交织在一起,甜蜜和羞涩并肩而行。
直到半夜醒來的时候,沈一婷发现萧子矜还沒睡着,光裸的躯体汗津津的,被子里燥热一片,不断的翻來覆去。
“怎么还沒睡?”沈一婷当时傻傻的问了一句。
萧子矜尴尬的凑过头來用胳膊环住她:“老婆……我那里似乎不太甘心,一直撑在那……你说怎么办……”
沈一婷当时觉得脸红极了,在被窝里就要掐他打他。
萧子矜见沈一婷一直不置可否,握住她的手轻轻摇了摇,似乎在撒娇。沈一婷沉默了许久,终于叹了口气,从他的掌心抽出手來,由床上站了起來,未发一言的转身就朝外走。
萧子矜瞬间心里凉了半截,慌忙叫住她:“……喂,喂,你不会真的走了吧?我刚才只是随便说说,你就是不答应也别现在就走,行吗……”
沈一婷觉得脸已经红到耳际,听着他的言语,觉得又好笑又好气:“……我去给你打壶开水。”
萧子矜蓦地怔住了,足足几秒钟才回过神來,看着沈一婷的背影,想起身下床去,腰间却猛的一疼,重新躺回床上,忙抬高声音欣喜的叫道:“这么说你就是答应了?……那我就当你答应了!喂,你可不准反悔的!……反悔了我也不同意了!”
沈一婷听到他在屋里兴奋的鬼喊鬼叫,象是贫苦的老农忽然中了头奖。不自觉也受到他的感染,有种抑制不住的想笑,加快步伐朝茶水间走去。
萧子矜住了几天医院,终于获准回家休养。沈一婷不会开车,叫了一辆出租车和小虎一起将他接回了租住的公寓里。
一进家门他才恍然愣住了,家里窗明几净,原本乱遭遭堆在一起的东西已经被分门别类整理好,放回原來的位置。地板和茶几都擦的干干净净,窗帘已经由红绒布的换成了淡蓝色细纹的,一下衬的整个屋子亮了许多,也显得更有品位了。原來的红绒布窗帘是房东留下的,乍一看上去简直象是乡镇企业办公室里挂的那种。萧子矜从前虽然也觉得难看和别扭,但又不好意思一个大男人单独跑去买窗帘,就一直沒换,今天看到这种景象,他忽的觉得心里一暖。
茶几上放着一个新的玻璃烟灰缸,从前的那个被他有一天翻找东西的时候碰掉在地上,边沿和底座都摔掉了,歪着角象个伤员,不过他也沒换,因为从前只有自己一个人住,觉得怎么随意怎么來。可现在看到家里干净温馨的气氛,他才陡然明白,这种家的感觉才是他真正想要的。
萧子矜高兴的当时就想搂过沈一婷吻住她,可小虎一直跟在他们旁边,还一直牵着沈一婷的手。有小电灯炮在,他只好让刚才的念想做罢,可心里仍然喜滋滋的。
沈一婷从购物袋里拿出一堆东西,儿童的小毛巾,卡通的刷牙杯子,一个多功能的铅笔盒,一捆铅笔,还有一块白色的绘图橡皮,外加几本儿童的课外书。分门别类的放到小虎的房间里去。
“以后要多给小虎买些有益成长的东西,那些暴力玩具和膨化食品尽量少买。别有事沒事的总用物质引诱孩子。”沈一婷看见小虎进了卫生间,才抱怨的跟萧子矜说,“还有你,别老抽烟,我发现你现在烟瘾比从前大有增加,这非常不好,不仅对你的身体不好,而且家里现在有孩子,烟味对孩子身体影响很大。以后你必须阶段性戒烟,逐日递减抽烟量数,直到完全戒了。”
萧子矜撑着墙壁将沈一婷半搂在怀里,高兴中又带着一丝为难,商量着跟她说:“少抽烟这点我接受,但是完全戒了的话,出门在外和几个哥儿们聚在一起的时候,别人看我这样,肯定要笑话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