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遇到了不少往南城逃难的百姓,他们神色凄楚,举家拖口,扶老携幼,行进的速度不一,队伍长达数里地。睍莼璩晓
离友军越近炮火声越清晰,只见漫山遍地的野草树木被弹灰烧成灰烬,整个西边被夕阳染成了血红色,仿佛燃起大火似的,埋葬了无数英勇的斗士。
若是这一战败了,那么战火势必会烧到南城,这是童世谦不愿看到的,他想到了他的家人,也想到了心底的那个她,更不想屈服于敌人,头一次感觉到肩上的担子异常沉重。
友军深陷城中估计支撑不过明天,他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望天等风雨来,只要风来他不用出一个兵便能突袭敌军,等待的过程每分每秒都是煎熬。
“你说一会儿真得会有风雨吗?”童世谦看着山下的敌营阵地喃喃自语,实则是在问身旁的陈副官,等了那么久还不见天气变化,他心里有些没底了。白天在路上遇到一个腿脚不方便的老人家,不过是随口一说却让他想起了娘的老寒腿,每当天气候转凉天阴下雨前就会有疼痛。
陈副官瞧一眼挂在树枝上的布条,又望一眼被乌云遮挡住的月亮,说实话这大冷天地已经在山上等了两个时辰了,他心里也没有底,好一会儿才道:“这天色看着不正常,我觉得会有雨来,再等等看。”
约莫半小时后,身后有了躁动声,隐隐约约听得有人在说:“是不是下雨了?”
童世谦皱着眉头,正要问陈副官发生了什么事,一滴冰冷的雨水落在他颈项处,雷声由远处传来,雨势越来越密集。
在一片漆黑下,他庆幸自己没有做出错误的决定。先前已让隐藏在敌营中的自己人放了些不容易发现却又容易导火的东西,过不了多久就会有一场好戏上演。
“让他们出发,没有见到信号弹前,不准擅自行动。”
“是。”
陈副官忙转身走到那身着黑衣的五人面前细细交代一番,他们各个身手矫健,是童世谦从上万人里挑选出来的精英。
伴着一道划破天空的闪电,一记闷雷在敌营上空响起,接着一连串的响声传出,敌营里顿时大乱……
没过一会儿,派出去潜伏的人报守在城外的敌军已撤,童世谦这才让陈副官放信号弹,与困守在城中的友军联手重挫敌军。
当天边泛起鱼肚白时,他带着兵进城了,所到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没想到城内的景象不比城外渗人,一路瞧着身子是越发的寒冷,喝再多的驱寒汤也不管用。
杜旅长早已等候在门外,见到他从车里下来,忙走上前来与他握手道:“世谦老弟,你要是再晚来半天,我这条老命估计就见不着你了。”
童世谦瞧着眼前的男人故作轻松地笑出声,道:“杜旅长说笑了,你是福大命大之人,定然不会有事的。”
“说起来还不多亏了你和兄弟们。”杜旅长看一眼他身后带来的人,神色又紧道:“我让人准备了些食物,招呼不周尽情见谅。”
童世谦不介意地淡笑:“多谢!”这个时候,他们是来打仗的,又不是出来赴宴的,能有馒头稀饭小菜吃,就已经很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