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纪清漪还小,可耐不住她奇货可居。
所以,一年前他就不动声色地接近纪清漪,关心她,呵护她。
纪清漪也果然没有辜负她的期望,整个人像春天的柳枝一样,风一吹就长开了。
她越来越像画上的那个人,不、她比画上的那个人更漂亮、更明艳。
他偷偷找人画了纪清漪的小像,装作不经意间让周王世子见到,周王世子果然心动,还开口询问了纪清漪的情况。
他就顺势邀请周王世子来参加下个月太夫人的寿辰,周王世子答应了,这一段时间对他格外倚重。
眼看着到了最后一步,没想到纪清漪这边出了变故。
纪清漪不上钩,那下个月这出戏还怎么唱下去?
“二爷,我们小姐其实是很在乎二爷的,只是怕人说闲话,所以才会那样说,二爷千万别生气。”
陈文锦转头,见素心端庄秀丽,面带羞意,嘴角就挑起一个倜傥风流的笑容。
只要收拢了纪清漪身边的人,何愁没机会接近纪清漪?就算得不了纪清漪的心,他也要牢牢地把纪清漪捏在手心里。
他温声道:“我从前只觉得你长得漂亮,没想到性子也这般可人意,清漪身边有你,可真是她的福气。”
但凡是人,就有自己的小心思,素心也不例外。
她投靠黎月澄,一方面因为被她抓住了把柄,令一方面是因为黎月澄许她一个好前程。
可那到底是寄托在别人身上的,不牢靠。人还是要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为好。
她可以继续为黎月澄办事,但这并不妨碍她攀上眼前这棵大树。
“二爷快别这么夸奴婢,奴婢当不起的。”素心微微侧了脸,一副娇弱不堪承受的样子。
素心虽然秀美,可在美人如云的侯府只能算一般。不料这低头的样子,竟然有这样的风情。
陈文锦看着就更满意了,声音也更温柔:“爷看你好,你就是最好的。你腰间的荷包是你自己做的吗?真好看,什么时候帮爷也做一个?”
素心心中狂喜,脸上却压制着:“二爷屋里的几位姐姐,人品女红都是极好的,二爷身上的东西,哪能轮得到素心张罗?”
“爷说你好,你就好。”陈文锦嘴角噙笑,情意绵绵:“怎么,你信不过爷?”
“不是……”素心见的外男,除了她哥哥,就是偶尔遇到的管事,哪里受得了陈文锦这样的挑逗,不由觉得腿发软。
陈文锦就趁势扶了她的胳膊:“你做了荷包,我天天带在身上,你还不满意吗?”
这一番场景,被彩心看了个一清二楚,她气得七窍生烟,却硬是忍着,跑回去一五一十学给纪清漪听。
纪清漪听了,不怒反笑。
既然如此,那就更好了,这一回,别说是黎月澄了,便是天王老子,也保不住素心了。
一来二去,就到了太夫人生辰的前一天,陈文锦已经把素心收拢的服服帖帖,而纪清漪还没有准备好寿礼。
这一天下午,喜鹊来了。
她是黎月澄身边的大丫鬟,未语先笑:“表小姐,我们家小姐知道你没有备好寿礼,特意让我给你送了这个来。”
紫檀木盒子里放着一个鹤鹿同龄的玉摆件,那摆件不过成人拳头大小,却线条流畅,雕工精细。梅花鹿通体棕黄,口衔灵芝草,神态悠闲,眼睛灵动;仙鹤头仰头吟啸,头上的丹顶鲜红欲滴,雪白的翅膀张开,好像随时都能飞走一般。
最难得的是,这玉摆件竟然是一块整玉石雕成的。同时集合了这么多的颜色,雕工质地皆是一流,寻常人哪能收集的到?
整个陈家,恐怕只有南康郡主这个皇室中人,才有这么大的本事了。
怪不得黎月澄说价值连城,怪不得陈宝灵要藏着掖着。
素心见纪清漪看呆了,伸手就要去接那玉摆件:“这下可好了,我们小姐正愁……”
“这玉摆件我不能要。”纪清漪突然说话,素心伸出去的手就空在了半空中。
素心赶紧劝:“小姐,这是澄姑娘的一番心意,再说我们的确没有寿礼送给太夫人啊。”
“我不能抢月澄的东西。”纪清漪态度很坚决:“我说了不要就不要,喜鹊你拿回去吧。”
喜鹊见她如此,只能拿了东西回去了。
吃过晚饭,纪清漪唉声叹气坐立不安。
素心知道她是为明天的寿礼担心,就道:“小姐,既然澄姑娘一片好心,你就该收着才是。澄姑娘一定将她自己的寿礼准备好了,她向来是个稳妥的人。”
纪清漪没说话,素心就道:“这样吧,我让人给喜鹊带个信,让她明天一大早把那摆件送过来,好不好?”
“好吧。”纪清漪被她说动了:“除此之外也没有别的好办法了,只能以后再补偿月澄了。”
“只是喜鹊下午刚来了一趟,明天一早再过来就太打眼了,若是让张妈妈看见了,嚷嚷出来,倒显得我对外祖母不恭敬了。你让人约了喜鹊,明天让她把东西送到后花园吧。”
素心笑着说好:“我的小姐,我就让人带话给喜鹊,这下子你可以安寝了吧。”
一夜无话。
因为是太夫人的生辰,春和院的人都起得特别早,纪清漪也不例外,没想到素心却病倒了。
纪清漪知道她这是不想去,怕事发之后牵连了她。
黎月澄算准了太夫人哪怕心里厌弃了她,碍于脸面也不会将她干出侯府,必定会让她身边的丫鬟顶缸。
而彩心参与这件事情,所以轻者被打一顿,重则被赶出府。
她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亲自去看了素心,让她歇着,把去后花园的事情交给了彩心。
然后纪清漪就拎了一个小包袱,赶在彩心出门之前,鬼鬼祟祟地去了后花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