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这“无名”带着贺礼十分轻松地就找到了这王虎的府邸。要问为什么“无名”找起这王虎的府邸这么容易,这就全让那店小二儿给说中了,“无名”全靠其他的送礼者了才这么容易就找到了王府的所在。这一路上,送礼的人络绎不绝,有坐轿的,有骑马的,坐马车的还有像“无名”这样步行的。一路上攀比交谈,是以“无名”这一路上就跟着这送礼大军顺利地找到了王虎的府邸。
嚯,有钱有势的人就是不一样。看这府邸,典型的苏州园林风格,黑瓦白墙,尽显江南建筑特色。这府邸较之京城的巨商富贾亦或是王爷的府邸,除了府墙没那么高,正门的门楼没那么高大宏伟而是江南特有的秀气内敛之外,论规模,论气场都不输丝毫。
送礼的人是络绎不绝,门口有家丁仆人登记引路。有些来头大的送礼者,直接被专门的家丁引入府内。像“无名”这样的就只能先排队等着,依次登记入内。门外送礼的排成了三列长队,好在“无名”来的是时候,没有排得太靠后。“无名”后面的长队足足从胡同里延伸到远处的大道交汇处还拐了弯儿,根本看不到队尾。
等了足足半个时辰,才轮到“无名”登记交贺礼。
“请问这位公子尊姓大名?所送何礼物?与王四老爷是什么交情?小的好给您记录在贺礼簿上。”迎门负责登记的一个小家丁谦卑地问道。
“无名”心想:“想不到这大户权贵人家的家丁待人却这般和善,一点架子都没有。看来这王四老爷倒是个很内敛的人。”“无名”心里想着,嘴上随即说道:“免贵姓吴,单名一个明字,上吴下明。我乃一个生意人,早有耳闻苏州王四老爷不仅是有名的巨贾贵绅,又爱好广交天下朋友,小可早有结交拜访之意,可一直没有机缘。今闻听王四老爷纳妾,特借此机会准备了些薄礼向王四老爷祝贺,还望贵府笑纳。”
“哦,好说好说,请问公子都准备了哪些礼物?我也好登记在册。”家丁问道。
“无名”随即叫脚夫把礼箱打开让验礼的家丁一一过目。只听验礼的家丁高喊“名贵胭脂水粉一箱、高等材质布料一箱、名贵金银首饰一箱、白银五百两……”喊道最后银两数目的时候,家丁故意拉了长音儿。这四大箱的礼品总价值不低于千两,惊得周围的一些送礼的不禁地连连向“无名”点头称赞。
“公子,您这边请……”有家丁引“无名”进入府内。“无名”跟随家丁带领走进府内,进入了会宾礼堂。这一路看来令“无名”不禁大惊失色。好气派的一座府邸啊!这府内回廊千曲百转,院落层叠比邻,不知道有多少院落多少房间。府中尽是奇花异草,楼台轩榭,盆景鱼池应有尽有,简直就是个世外桃源。
这会宾厅里聚满了百十来位高贵的客人。尽是巨商富贾、江湖豪客,据说当官儿的客人单独安排在了另一个会客厅了。当然了,地位不够高贵或者送礼不够重的都在厅外面的花园以及附近的套院里等候。
“无名”在这人群中并不显眼。他也不闲着,仔细地聆听周围的人对这王四爷的各种评论。当然,这些评论中大都是赞扬和吹捧的,对于“无名”来讲并没有太大的价值。他想了解的,还是无从了解。看来只好自己亲自鉴定了。好在今天办事顺利,他能有幸近距离接触这王虎。毕竟能有幸进得这会宾厅的客人是少数。
也不知过了多久,一声高亢的声音响起:“诸位,王四爷到!”
一听这话,满堂的客人全部起立迎接。只见大堂后面的屏风里威风凛凛地走出一个人来,此人魁梧的身材,头戴红色礼帽身穿喜庆的大红袍,面皮黝黑,两条大扫帚眉,大嘴茬高鼻梁阔海口,左侧的脸上耳根处只有几块肉,一只耳朵没有了。“无名”看得仔细,依这耳朵处的伤疤来看,这耳朵是被割下去的,不是天生一只耳。看到这里,“无名”的眼神里微露出喜悦之色。
此人一出,便向诸位拱手施礼道:“让诸位朋友久等了,还望诸位海涵!”
宾朋们都拱手还礼道:“哪里哪里,恭贺王四爷又纳一妾。”
“诸位请坐,感谢诸位光临啊!”说着,这‘独耳虎’王四爷便在客厅正中的太师椅上坐了下来。
“阿福啊,叫七姨太出来跟诸位见个面。”王四爷吩咐道。立即有个家丁转身走出了堂后。稍顷,这位叫阿福的家丁领着一个身穿红裳的妙龄少女走了进来。少女一进厅堂,厅堂里顿时升起一片赞叹之声。
“小女子翠莲给诸位贵宾请安,给老爷请安!”说着,红衣少女向贵宾做了个万福,又向王虎做了个万福。
“这就是我今天纳的妾,叫翠莲。叫她出来跟诸位见个面。翠莲啊,你先回去吧,我招待宾客们。”王四爷说道。
“是,老爷,妾身这就回房等老爷。”说着向宾客们再次万福,然后转身从堂后回房了。
“诸位宾客请恕四爷我怠慢,因为诸位大人们此时还在东暖阁等着我前去拜见,所以四爷我不能在这里久留陪诸位言谈了。我得赶紧过去拜见诸位大人。单请诸位放心,一会儿晚宴开始的时候,我会带着我家翠莲一一跟诸位干杯畅饮。到那个时候我再给诸位好好赔个不是,来他个不醉不归。”这王虎礼貌地向诸位说明实际情况,并做好了承诺,便在众人的相送声中转身向内宅离去。
“无名”见这王虎虽然人长得是其貌不扬不敢恭维,但是这行为举止却颇有风度气质,待人言物又十分亲和得体,不觉地自大心里暗自对这王虎有点佩服。心说:“不怪人家吃得开,有钱不说,为人处世又得体又极会左右逢源,算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闲话不多说,虽说这王虎今天只是纳了个妾,但酒席还是很热闹隆重的。这酒桌摆得王府是里里外外到处都是,就连那亭榭回廊之处都摆满了酒桌。酒桌上盛馔美酒摆得满满的。什么西湖醋鱼、叫花鸡、四喜丸子、东坡肘子、碧螺虾仁……,这么说吧,天上飞的地上走的水里游的那是应有尽有。可能看官你要问了,这一桌儿能摆下么?没关系啊,一桌摆不下吃光了咱再上一桌新的,准保菜品不一样儿啊。要不咋叫豪门呢?
今天来送贺礼的人,就连跟主人来的下人都有酒菜招待,您说这酒席排场能小的了么?
这王虎带着自己今天纳的小妾,身穿红色喜服,一一给诸位宾客斟酒。当然了,王虎也不免要喝上几杯。不过王虎心里明白,与宾客喝酒都是应付,喝醉了哪成啊?啥事也不能耽误了晚上洞房快活啊。所以王虎喝酒更多是应付,实际上真没喝多少。但他却假装一副有点醉的样子,借以逃避了大量饮酒。
“无名”混在酒席中暗中观察王虎,并伺机在王府里走了几圈,大致摸清了王府的布局。心里暗自盘算着退路以及该如何下手。
丰盛的酒席一直闹过了戌时才算结束。当然,依然有一些宾客在划拳喝酒,只是绝大多数宾客已然退席了。这酒席本来就是通宵酒席,根本无人去制止这些依旧不离席的宾客们。
王府的外宅依旧时不时传来阵阵宾客们的欢声****。但内宅却已经十分安静了。月朦胧,风轻微。红灯笼点缀着的王府内宅,充斥着蛙叫虫鸣,偶尔有巡夜的家丁提着灯笼匆匆而过。
在这漆黑的夜幕下,一个黑影窜进了王府的马房。这黑影身法矫健,出手如电,很快就把马房守夜的家丁一一打昏,然后拖入了花园偏僻之处隐藏了起来。当一切都安排妥当后,只见这个黑影从怀中掏出了火折子,挨个儿点燃了马房里的数堆稻草。由于有风的助力,顷刻间大火吞噬了整个马房,甚至殃及了附近的几处房屋也跟着烧了起来。马被大火吓得嘶鸣狂叫,挣脱了缰绳四处乱跑。
有其他守夜的家丁见马房处大火冲天,被火吓惊了的马在宅院里狂奔,知道出事了,便有人立即敲响铜锣报警,有得家丁则赶紧提着木桶木盆打水救火。
一时间这王府可是热闹起来了。赶来救火的人络绎不绝,但大都是家丁。前来送礼的人不是已经走了,就是已经喝的伶仃大醉不省人事,有的没喝醉的一看这情况趁着人多杂乱撒腿就跑了,才不淌这浑水呢。
此时的王虎正在享受着洞房花烛的快乐。忽闻屋外喊声震天,十分嘈杂,忙下床想出门问问情况。管家此时正好跑到门前向王虎报告说马房被人家点燃了,由于风大,火势十分威猛,与马房相近的几处房屋也被点燃了,现在全院乱成一团,大家都在奋力救火云云。
王虎一听这情况立即感觉此事不简单。随即吩咐道:“快把我的流星锤拿来,兴许今晚有刺客。”
管家闻听后,大惊失色,一刻也不敢怠慢,立即跑去把兵器取了过来交给了王虎。随即就去救火了。
王虎此时还不忘转头安慰一下还躺在床上瑟瑟发抖的小妾,嘱咐她不要害怕那也别去,他去去就回。正当这个功夫,一个黑影从屋顶飘落了下来,堵在了正门口。只见他站立在门口,身穿夜行衣,蒙着面,背后背着包袱,手里一手持握一只“剑齿夺命环”。
王虎转身刚要出门,一眼便看到门口站立一人,黑暗中王虎也没认出此人是谁,便大声问道:“你是谁?”
黑衣人冷笑着:“哥哥,你不认识我了?”说着晃了晃手中的夺命环。
王虎看到这兵器立即脱口而出:“彭冲?你怎么来了?这才几年啊,你……”正当王虎想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他立即发觉了什么,忽而又冷冷地问道:“不对,你不是七弟。你的声音不对,你也没有七弟的那种孤傲的姿态。快说你是谁?为什么七弟的兵刃在你手上?还有,今天的火是不是你放的?”王虎深知,此人是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黑衣人听到王虎叫自己七弟的时候,眼睛顿时一亮,紧握着兵刃的手顿时青筋爆出。此时说话也略显激动:“不错,我不是你七弟。你这个‘七杀手’之一的凶徒,要想知道我是谁,想知道为什么彭冲的兵刃会在我手上,就随我来。”王虎闻听这话更是大吃一惊。脱口惊问“你怎么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