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名”立即吩咐一个“道士”代替自己在这里打理,自己则立即动身回了客栈等候消息。
到了吃午饭的功夫,有人回来报告。
告知“无名”那个拿着大铁棍的人现居住在泰山脚下不远处的一个集镇的一家名为阿福客栈的地方,登记的名字叫昆大。
此人进入客栈后便没有走出客栈,其他几路暗哨依旧在盯梢中。
“无名”打赏了此人后后便叫此人回去继续盯梢,如有什么情况立即汇报,务必不要跟丢了此人也不要打草惊蛇。
此时呢,也有一些人汇报有其他的可疑的人物出现。“无名”都吩咐跟住了留着日后核查便不再理睬了。
因为没有一个人能让“无名”如此认定他就是“无名”要找的人,此人的嫌疑最大。
“无名”准备出自己为决斗而打造的宝兵刃----一把铁棍。这也是“鲁万锤”为他亲自打造的。但其中暗藏的玄机此处暂且不表。
“无名”摩挲着这把兵刃,眼睛关注着它每一处每一个纹理。就像一个老工匠反复欣赏自己的杰作一样。
这间兵刃不仅仅是件艺术品,更是一件杀人利器。而如今,“无名”隐隐地预感到自己就要用它来了结了这些年来的恩怨,自己就能回去过正常人的太平日子了,不用再过这样疲惫的漂泊生活了。
到了戌时,“无名”穿戴好行装,带上了自己的宝兵刃直奔阿福客栈而去。
到了客栈,“无名”找到自己的线人问清楚了那人的住处便打赏了这些暗哨让他们都撤走了。自己则直接去找那人。
到了房门前,“无名”轻轻地敲了敲房门。里面立即有人问话:“哪位?这么晚来拜访?鄙人好像在此处没有相识吧。”这个声音很冷傲很生硬,且充满着杀气。
“无名”略微平静一下便答道:“小弟不是兄台相知,同是江湖中使棍的人。而且小弟双手都各只有五根指头,不曾多出一根。”
这后面的话要是在外人听来都觉得多余。可是“无名”跟屋子里头的人说这句话却如同万能钥匙一般,神奇地叫开了此人的房门并能与此人相视而坐。
此时房间中只有他们两个。房中没有美酒佳肴而且也仅仅燃着三只蜡烛在桌上,所以整间屋子都笼罩在一种压抑的氛围中。
先开口的是“无名”。
“敢问朋友尊姓大名啊?总不能就叫昆大吧?再有,屋子里就我们两个人,就请朋友把左手从怀里掏出来吧。你的手对我而言没什么秘密。”
“昆大”听了此话之后,便把左手从怀里掏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无名”瞬间就被这只手吸引了,他的目光盯在这只手上一动不动,顷刻间“无名”的太阳穴处青筋迸出。
到底这是一只如何神奇的手,能让“无名”如此失态?
这只手说奇怪也奇怪说不奇怪也不奇怪。
它首先是人手,肉呼呼的人手,不是猪蹄子、狗爪子、熊巴掌更不是什么铁打的金属手;其次它就只有一个人手正常大小那么大,并没有特大或者特小,亦或者有什么其他的神奇功能或者肤色。
但是它又与常人的手有所不同,这唯一的不同就是这只手长着七根手指而不是五根手指。
在这只左手的大拇指和小拇指上各长着一根小号儿的手指。
要说这多指的情况也不是什么人间罕相。
但这两根手指却不同于其他的那些多指的情况。
其他人的那些多生长出来的手指头几乎都是形状不全以及不能弯曲甚至有的还只能算是个肉瘤。
而这两根手指外形跟其他手指一模一样,啥也不差,照样有指根、指肚、和指头指甲,并且可以像其他手指头一样可以弯曲,竟然不是摆设!
这也正是为什么此人能把一杆大铁棍使用的比常人更胜一筹的原因所在。
但是此人依旧是不说话,只是淡然地看着“无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想必你们‘七杀手’每次做完案之后留下的那个七个手指的血手印就是你留下的吧?你就是‘七杀手’的头目吧?敢问朋友大名。”“无名”平静了下心情后冷冷地问道。
“我叫昆鹏子。你说的不错,我就是‘七杀手’的组织者,也是血手印的主人。敢问少侠尊姓大名,你又是怎么知道我的底细的?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想要知道我的底细你得跟我去一个地方,到了那个地方之后我便一五一十的将一切都告诉你。不知道你敢不敢去?”“无名”激将性地问道。
“什么地方?有什么我不敢去的?”昆鹏子冷冷地答道。
“好地方,一个绝好的地方。是我挑选的跟你决斗的好地方,也是我为你精心挑选的葬身之处。”“无名”冷冷地说道。
“哦?既然如此废话少说,前方带路。”说着昆鹏子站起身来,扛起了大铁棍便向“无名”示意前方带路。
“无名”大笑一声。便也扛起了自己的大铁棍飞身行上了对面房屋的屋顶,并示意昆鹏子跟来。
昆鹏子毫不示弱,立即飞身行跟了过去。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在暗夜里在房顶上一路狂奔。
闲话少叙,两人这就来到了“无名”精挑细选的位于南天门一旁的飞龙岩之上。
这处飞龙岩是崇山峻岭之上伸出的一处大石崖。面积挺大,且地势比较平坦。石崖一边与山连接,另三面是悬崖峭壁,普通人一般是不敢来此地的。
“无名”事先让人在这里设置了十几盏灯架,并挂上了红灯笼。灯架基本都安置在飞龙岩三面悬崖边儿上。
这样一来可以照明,二来又可以提醒人注意灯笼后面便是万丈悬崖。
“无名”先是一一点燃了灯笼,然后回到飞龙岩中间与昆鹏子对视而立。
“我已经应邀与你来此决斗了,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你是谁了吧?”
“我这些年为了复仇,一直对外都叫‘吴明’,即口天吴,日月明。可是我实质的意思是‘无名’,即有无的无,名字的名。
就是告诉对方我没有名字的意思。
当然,我这么做只是为了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我还不想过早的暴露自己。不过现如今我倒是可以告诉你我的真实身份了。
你还记得你们最后一次作案,血洗了金牌镖局么?”
当“无名”问到这里的时候,昆鹏子怔了一下。随即依旧淡然地看着“无名”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当然了,有时候不回答就是确认。
“无名”接着说道:“你们‘七杀手’杀人绝不留活口,但是万万没想到老金家还尚有一个活口存活于世吧?我就是金牌镖局金老镖头的三儿子,我姓金,我叫金无命。”
原来“无名”并非真的无名,他叫金无命,是金牌镖局金老镖头的三儿子。
“不可能啊。我们杀人都是干脆利索的从不留活口,怎么可能当时留下你这么个活口呢。
我记得清清楚楚,我们把金牌镖局里的人上上下下都杀了个干净,绝对不可能留下你这么个活口啊。
你当时是怎么逃出我们的杀手的?”昆鹏子疑惑地问道。
“在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我再补充问你一句。你为何杀我全家?我们老金家跟你们有什么仇恨?”
“哦,告诉你也无妨。你们金牌镖局曾经屡次找我们‘七杀手’麻烦。
金矍那个老东西,强势而狡猾,好几个大盘子都是因为他亲自护镖逼得我们无从下手。
这还不算,他还跟官府勾结,联手查我们的底细,你说我们能不想办法除了你们老金家除了你们金牌镖局么?”
“我爹爹他老人家的名讳也是你叫的?你个王八绿油油的。”
金无命在听完昆鹏子辱骂自己爹爹之后怒不可遏,狠狠地回骂了昆鹏子。
“少他妈说废话,该你回答我的问题了,你是怎么逃出我们的杀手的?”昆鹏子一脸傲慢地说道。
“哼,说来也巧了。那天我并不在家。
我在回家的路上。我四岁便入少林寺学艺。你们血洗我家的时候,我正好出师下山在赶回家的路上。
我学艺期满便回家看望父母,哪成想回到家,就看到了那血淋淋的现场。那血腥且惨不忍睹的场面,现在我还能清晰地回忆起来,仿佛一切都发生在昨天。这么些年来,我是一日都没忘。”
听到这里,昆鹏子的眼睛里透露出了一丝惊异的神情。
他问道:“那你又是怎么查到我的蛛丝马迹而找到我的呢?
再有,我那几个兄弟都是你杀的吧?根本就没有什么狗屁‘无影道长’吧?
你又是怎么知道我那几个兄弟的藏身之所呢?
我们当初隐匿江湖的时候,为了防止一个人遭遇不测而暴露其他人信息,根本就没有互相告知各自的去向。
只是定下了十年期满之后再相会的约定。这些年来连我都不知道我那几个兄弟藏身何处,你又是怎么一一找到他们的呢?再一个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们七个的身份的呢?我们当天杀完人后确认无人活着之后才走的。
按照你的说法你是在我们走了之后才回到家的。
那这种情况下你是怎么得知我们的身份的,总该不是死人告诉你的吧?”
这个面目狰狞少言寡语的人这次一下子问了这么多问题,足见这些问题是他必须得问且非问明白不可的。
金无命冷笑着答道:“不瞒你说,还真是个‘死人’告诉我的。”
“哦?愿闻其详,这真新鲜。”昆鹏子说道。
“我回到家之后,正值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
正当我查找活口的时候,雨水浇醒了一个本来已经‘死’了的人,她就是我大嫂。
她当时身负重伤已经奄奄一息,但并未立即死去,而是晕死过去了,蒙蒙细雨却浇醒了她。
她呻吟的时候被我发现。
她由于昏死过去前看到了并记住了你们七个人的一些特征,便在临死前一一告知了我。
首先她知道带头的是个蒙面的大个儿,使一条大铁棍,尤其是左手竟然有七根手指,这个人顾名思义就是你了。
其次她告诉我,这七个人中有一个使用软剑的人,手上还带着一个梅花玉扳指。事后我查实,此人便是梅花庄庄主尹城。
下一个,大嫂告诉我这七个人中有一个使板斧的。由于在和我二哥动手的时候被我二哥扯下了左臂上的一截儿衣服,露出了两把斧头交叉的纹身式样。事后经查实那是郑通。
那时候我大嫂正在与一名使用金背砍刀的凶手搏斗,而我二哥与这郑通交手的位置就在我大嫂不远处,所以我大嫂对此都看得一清二楚。
而与我大嫂厮杀的这个使金背砍刀的人事后经查实正是单志。
我大嫂武艺也不弱,虽处于劣势,身受些许刀伤,但仍然用手中的巴掌刀在单志的右脸上砍了三刀。
故此,大嫂嘱托我日后要找到一个右脸有三道刀疤的使用金背砍刀的人。
还有一个使用流星锤的,被我大哥削掉了半截儿左耳朵。事后经查实此人便是王虎。
还有一个人手持双钩且腰间挂着一个色子玉坠,事后经查实此人是唐风。
最后一个是个眉中有颗红痣手持剑齿夺命环的人,事后经查实此人便是彭冲。
你们七人虽然武艺高强且下手突然,但是我金家父子也不示弱,与你们拼杀在一起。一时间你们也没有占得什么便宜。
无奈待我金家留守的几位镖师以及数位家丁仆人被唐风、彭冲、尹城杀干净之后你们便合围我爹、我二位哥哥和我大嫂四人。
尤其是当唐风举起血淋淋的从我二嫂肚子里刨出来的尚未出生的婴儿时,我的亲人们精神顿时受到重创,结果受到影响不敌你们七人合围便一一殒命。
我大嫂倒下时仅剩下我爹爹一人还在奋力与你们苦战,这之后我大嫂就昏死过去了。
估计我爹爹的脑袋是被你砸碎的吧?因为听大嫂说你是与我爹爹撕斗的人。
而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我爹爹已横尸于地,脑浆迸裂。所以我推测是你打碎了我爹爹的脑袋。”
“不错,是我干的。当然了,要不是我几个兄弟帮忙助阵,另外再加上用侮辱你母亲的人头和你那侄子的尸体的手段令你父亲分神,我还真没办法按照计划规定的时间内杀掉你父亲。
哎,真没想到啊,我们‘七杀手’做事向来心狠手辣且谨慎周密,从来不留下活口。
结果最后一桩生意竟然做成了这么个水准,漏了天机引来了杀身之祸。”昆鹏子无奈地叹息道。
“这叫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时候一到一切来报!”金无命剑眉倒竖,怒斥昆鹏子道。
“哈哈哈哈,好好好,有学问,有学问,说话都一套一套的。
今天爷爷我一定陪你好好玩玩儿,让你领教领教爷爷我大铁棍的厉害。爷爷今天就送你去和你的家人团圆。
不过有一点我很纳闷儿,问完了我就动手送你见阎王。
你先告诉我是谁告诉你我们‘七杀手’要在今年的九九重阳节之日在泰山会面的?
你不可能这么巧在这个时候跑到泰山顶出告示,向天下公告‘七杀手’已除。”昆鹏子疑惑地问道。
“好,我可以告诉你,不过我最后也有几个问题想问问你。你先回答我之后我一定回答你的问题。
第一个问题,你这些年隐匿在哪里?我派了那么多路探子去打探你的消息,结果几年间对于你的信息我是一无所获。
关外我也安排人找了,还是没有你的踪迹。所以我很好奇,你隐匿在哪里了?
再一个,我在重阳节前两天就开始公布告示,我盘算着你那时候也应该到了泰山,听到这个消息后一定会好奇来看看,可是一直等到今天你才露面。你为何这么晚才露面?
难道你才听到我公布告示的信息不成?”金无命充满疑惑地问道。
“问得好。我首先来回答你第一个问题。
你之所以这些年来广撒消息网探听我消息甚至都找到了关外还是没有找到我,那是因为我这些年来根本就不在中原或者关外。
我一个人带着搜刮来的巨额财富躲到了海外,先是去了东瀛扶桑,然后又去了南洋。
总之,过着逍遥自在衣食无忧的生活。你上哪里找我去?”
听到这里金无命不禁暗自感叹,“怪不得找不到他,原来此人这么野,竟然跑到海外去了。
自己虽然广撒消息网,但是也未曾涉及海外,看来要不是有“七杀手”九九重阳节泰山聚会这个机会,我什么时候能找到这个魔头,这仇何时能报还不一定呢。”
“再来说说第二个问题。
其实我早就听到你发布的告示了。你当天发布告示的时候我就收到消息了。但是我开始觉得蹊跷,怎么会这么巧有人在我们聚会之际在泰山发布这么样的一个消息?
难道我们聚会的事儿已经走露了风声?
我那几个兄弟提前到了结果被杀了?要是这样的话我自己还真得小心点。可是后来我听说连自己也被杀了,还被展示出了兵器。
又听说是个什么道人颁布的告示。我就觉得这一定是那些江湖术士搞的骗局,沽名钓誉的,所以也就没放在心上。只是这事发生在这个时候发生在这里始终让我感觉到不安。
所以我那几日行动格外小心。
到了九九重阳节之日,我便按照我们的约定,来到山脚下那处寺庙等候我那六位兄弟。结果左等不见人,右等不见人。等到天黑都没见到人。
我就回了客栈,第二天再来等,结果一连等了两天都没等到一个人。这时我才意识到很有可能那个告示是真的,只是有些出入。
毕竟我还活着啊。于是今天我便赶去那里一看究竟。没想到就被你这个假道士给盯上了。这就是以往的经过。
好了,现在你该告诉我是谁向你透露的我们相聚的相关信息的了吧。”
“原来如此啊!”金无命心想。当听到昆鹏子质问是谁吐露的信息的时候。
金无命冷冷地回答道:“是尹城。尹城临死之前告知我的。”
“哦?原来是他?这个混账东西。
整天沉溺于对一个女人的思念,精神恍恍惚惚的,一看就成不了事。果然事情最终也败落在他手上。
一个有牵挂的人也便有了弱点,有了弱点就办不成大事。没有牵挂的人才是最强大的,就像我一样。
一个人行走天地间,无牵无挂所以没有顾虑。做事快、狠、准,只知道向前冲不知道往后退,生死也置之度外。
所以我决策做的事儿全部都办得干净利索妥妥当当。他尹城就是做不了我这样强大的人。”昆鹏子怒不可遏地贬损着尹城。
金无命一听,立即左手一指昆鹏子怒斥道:“住口,你个畜生。
尹城虽然失足被尔等拖拉下水成了杀人的魔王。
可是尹城的堕落至少法不能容但情却有所恕。
他毕竟是因为愤恨世人的自私冷漠才中了你这贼人的圈套被拉下水的。
你才是‘七杀手’中最罪恶深重的人。”
金无命这一指,露出了左手腕上带着的苏秀秀送给他的金手镯。
昆鹏子一眼就看到了。
由于手镯是女款,昆鹏子马上就明白了这是金无命心上人所赠之物。
于是便嘲笑道:“你小子也和那个尹城一样,有牵有挂,缠绊于儿女私情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