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司瑾这话带着笑意,更是一张笑脸,听起来倒是像极了弟弟对兄长的打趣。可是在场的都是聪明人,哪里会听不出来其中深意。
裴司玺刚才就看见了屋子里的裴司瑾,现在听了他说话,不过也只是瞥了他一眼,并未应答。
被裴司玺这样忽视,裴司瑾脸上的笑意也没消散半分,倒是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只是……那在一瞬间握紧又松开的拳头,还是暴露了他的内心,他不甘心……被裴司玺这样对待,他不甘心!
“发生了什么事?”
裴司玺语气冷淡,低头看了看晏妧梓。
“没什么,不过是……大姐姐中了一刀罢了。”
晏妧梓此话一出,站在一旁的裴司瑾轻笑出声,在这屋子里显得十分突兀,引来了晏妧梓和裴司玺的侧目。
“四皇弟笑什么?”
裴司玺对着裴司瑾的语气可不如对着晏妧梓的,十分的冷漠,带着万年不改的寒气,害得屋子里的大夫都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没什么……只是觉得,咳,晏二小姐实在有趣罢了。”
裴司瑾轻咳了两声,脸上的笑意更深,一双眼睛直愣愣看着晏妧梓,倒显得十分多情。
裴司玺眉头紧蹙,显然对裴司瑾的话十分不喜。
“我刚刚来的时候还瞧着晏二小姐手里握着刀子,这榻上的晏大小姐,肚子上中了一刀,还满脸不可置信的望着晏二小姐。这……皇兄刚刚问二小姐发生了什么,二小姐倒是和个没事儿人似的。”
裴司瑾这话一出,别说晏妧梓和裴司玺,就是晏霍舟也死死皱着眉头看着眼前那个虽说是三皇子的皇弟,却与他半分不相似的四皇子,语气疏离,却带着深藏的不喜。
“四皇子可是亲眼瞧见是谁动手了?”
晏霍舟是个护短的,性子也是个不怎么讨喜的,甚至有些怪异,在诸多皇子中,只听三皇子裴司玺一人的话。如今看着这个像是在看好戏的四皇子,心中半点好感也没有,不由得开口堵了他一句。
裴司瑾先是被裴司玺忽视,现在又被一个臣子质问,脸上的笑早就挂不住了,可是也说不出一句什么话来,他确实没有看见晏妧梓动手。
“既然四皇弟都未曾亲眼看见,怎么张口就把错往晏二姑娘身上引?”
裴司玺捏了捏自己的手指指节,目光冷漠,抬头扫了裴司瑾一眼。
晏妧梓昨晚在祠堂罚跪,他就陪了一晚,但为了晏妧梓的名声着想,他今日是特意从外面来的。一来就找了晏霍舟,裴司瑾是小姐知道他来得比他更早的……
裴司玺眯了眯眼睛,心中暗自计较。
“四皇子,晏大姑娘的伤虽重,但所幸没有伤到要害。”
裴司瑾小姐的两个御医弓着身子小跑了过来,擦了擦自己额头的汗,躬身回着话,手上还捧着从晏妧姝身上取出来的匕首。
“晏大小姐伤在小腹,定然要好好将养着,不然以后……子嗣上可能会有些艰难。”
那御医说着这话,不由得往晏妧梓在的位置瞥了一眼过去,心里觉得这晏二小姐委实是个厉害的,竟然能对自家姐妹下这么狠的手。要知道,女人最重要的东西除了脸蛋,那就是子嗣了。如今往小腹上捅了一刀,若是日后当真生不出孩子来,那晏大小姐怕也只能青灯古佛陪伴一生了。
“我看这位御医还有话要讲,您如今想什么,大可往外说出来。”
晏妧梓不瞎也不傻,自然能感觉到那御医一直在自己身上逡巡的目光,她被晏妧姝这么摆了一道,心情本就差,如今还要被一个御医看猴儿般的看着。
“没……没有……”
那御医在宫中行走多年,哪里会不知道晏妧梓如今话里的意思,连忙收回了自己的眼睛,装出一副本本分分恪守己任的模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