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9章 心迹(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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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79章心迹

师庭逸将拈在指间的一封信递给炤宁。

炤宁坐到临窗的大炕上,取出信件。

师庭逸瞧见她乌黑发间夹着一丝霜白,走到她面前,小心翼翼地帮她拔下那根白发。

白莲见这情形,抿唇微笑,转身退了出去。

炤宁并不当回事,将信纸展开来。

他则凝眸看着她,低头吻了吻她的头发,又吻上她的眉心。

“你……”炤宁第一反应是环顾室内,还好,没人瞧着,这才掐了他一把,“又胡闹。”

他则锁住她柔软的唇,辗转吮着吻着。

透着满满的疼惜。

炤宁就这样没了火气,想想他方才的举动,明白过来。笑了笑,她勾住他的脖子,主动去撩他。

师庭逸只得打住,“淘气。”她是料定他白日有不少事情,不会如闲时一般欣然接受才敢这么做。

炤宁笑着和他拉开一点儿距离,瞧了瞧他指尖那根发丝,“你看,发根是黑的,快调理好了。”又拉着他坐在自己身边,“我先看看这是什么东西。”

“嗯。”师庭逸展臂拥着她,心里琢磨着别的事情。

快到夏日了,怕冷的人,也怕热,到时候要搬到水榭或是竹园去住。

另外,她夏日喜欢在水里畅游——小时候就学会了泅水,而且水性很好。

改建后园的时候,什么都想到了,就是忽略了这一点。

他得建个水池。

他要让宝儿过的舒心自在,以前失去的喜乐,就算不能一点点弥补回来,起码,可以过得相对于而言更为完满。

炤宁的注意力都在那封信上。

是写给她的,语气熟络,询问大周成名的将领有哪些,以及征战时的长短处。似是为着公平起见,问完之后,详细讲述了南楚诸多将领作战时的长短处,并且顺带提了一些人的小掌故。

落款的名字是霍昕。

霍昕是南楚六皇子。

而信上的字迹不是霍昕的。

炤宁玩味地笑了笑,抬手摸着下巴。

原来,蒋连、蒋远是要用霍昕做文章。

大周与南楚是邻国,近几十年来成为地位不分上下的友国——两国疆域、势力相当,若是起战事,别国定会趁虚而入——这是有着数次前车之鉴的惨痛经验。开战便是双方都落不到好,平白叫别的鼠辈坐收渔翁之利,比败给对方还要窝火。为此,索□□好,不给小人平白讨便宜的机会。

在这前提下,两国每年都会互派使臣,有时会在桌面上签订一些关于经商、海运的条约,互惠互利。

两国关系越来越好,在没有要事的前提下,使臣的身份、分量便不尽相同。

大周的皇子自来是一个萝卜一个坑,不是皇帝要重用的,便是皇帝不信任的,所以这种差事从来轮不到皇子,大多是派重臣、才子前去。

南楚却是不同,只要没有大事,南楚皇帝便让皇子前来大周。

双方的使臣一住数月的情形很常见,并且他们可以四处游历,饱览邻国的民风习俗。

霍昕作为使臣前来大周,是两年前的冬日,逗留至第二年的秋初,大多数时间都用来四处游山玩水,结交名士。

炤宁与他有过数面之缘,算是有些交情,并且还是赌桌上赌出来的交情。

蒋家的人要用霍昕做文章,很聪明;明打明地告诉她,有胆色——如果这些是事实,那么不定何时,不知何地,便会有人拿出与霍昕相关的一些东西,要置她于死地。

可惜,她惜命,在外的日子尤其惜命,醉生梦死的日子,都不会留下能够被人利用的把柄——她从不认为自己怕死,但是从来都承认,最怕的事情就是被人莫名其妙的害死。

但是,还有一种可能:这封信只是虚晃一枪,他们真正要做文章的是别的事情。

有了这些结论之后,炤宁将信纸照原样叠好,放回信封里,问师庭逸,“他们人呢?”

“晾着呢。”

她就笑,“随你。”又道,“这封信不算什么——我在外游历期间所经的人与事,谁都钻不了空子,就算有过漏洞,也早就补好了。”

“那就行。”师庭逸叮嘱她,“平日有事的话,你吩咐常洛、章钦也一样,别什么事都指望徐叔。”

他和韩越霖一样,时不时为徐岩抱打不平。也是奇了,徐岩对他们又不是多好。炤宁腹诽着,笑盈盈点头,“知道。你是不是要出门?”

“对,这就要进宫。跟父皇说好了,陪着他好好儿下几盘棋,还要赏看你画的园林概貌图。”他站起身,捏了捏她的下巴,“晚间我早点儿回来,一起用饭。”

“嗯。”炤宁帮他理了理衣领,“我等你。”

蒋连、蒋远被晾了好一阵子,才由章钦出面送客,听说师庭逸早就扔下他们出门了,两个人脸色都不大好。

下午,韩越霖过来了。没什么要紧的事,只是今日清闲,来找炤宁下棋。

这个时节,室内略显阴凉,在室外最舒服。

红蓠、白薇为两人在水榭摆好棋局,奉上酒水果馔。

兄妹两个相对落座。

吉祥想跟炤宁挤在一张椅子上,但是椅子有些小,炤宁又要下棋,便在自己身侧单给它设了一把椅子。

吉祥坐在椅子上,煞有其事地观望着棋局。

韩越霖瞧着它喜滋滋的样子,到底是没绷住,笑了,“装的跟真的似的。”

炤宁眼含宠溺地看看吉祥,“你可别惹它,它一个不高兴,一爪子就把棋局给你扫乱。”这事儿吉祥前不久真干过,当时让师庭逸又气又笑的。

韩越霖笑出声来,“快长成大狗了,给它弄好新家没有?”原先那座小房子,吉祥一定是住不下了。

“嗯。”炤宁笑道,“按照以前的样子做就行,前一阵有能工巧匠在府里,我请他们顺手给吉祥提前做好了几个小房子。”

“你们家吉祥可是出名了。”韩越霖道,“皇上前两日还跟我提了提,问我见过没有,是不是特别漂亮。”

炤宁开心地笑起来,“当然漂亮啊,我们吉祥最漂亮最威风。”

“嗯,过两年估计也得跟你一样,恨不得成精。”

炤宁哈哈地笑起来,随后问起他带回京城的那个女子,“那女孩的病情见好没有?”

“好多了,算是活过来了。”韩越霖道,“沈大夫的医术的确是好。”

炤宁好奇地问道:“她是怎样的情形?例如出身、年纪什么的。”

“她也是行医之人,姓顾——家族世代行医,她算是天赋异禀,早些年一直女扮男装悬壶济世。”韩越霖尽量详尽地告诉她原委,“我其实从前几年就开始找她,一直不得要领,到今年已经放下了这件事,却是没想到,半路居然遇见了她,病得要死的样子。医人者不能自医,还真是这么回事。”

“她多大了?”

韩越霖想了想,“应该得二十往上了吧——孩子今年四岁。”

听完这句话,炤宁不由讶然挑眉,之后便有些失望。

韩越霖不解,“你这是什么鬼样子?”

炤宁落下一枚棋子,手收回来之后,一下一下拍着自己的头,“我还以为……你们有点儿缘分呢。”哪里想得到,人家已是有夫之妇。真是又尴尬又沮丧。

韩越霖忍俊不禁,“瞧你那样儿,傻乎乎的。”

“……可不就是傻么?在你眼里哪有聪明人?”炤宁没辙地瞥他一眼,“顾大夫是怎么招你了?你先前为什么说人家是傻子?”

韩越霖解释道:“她最初知道我是谁之后,想方设法地要逃走。我到那时候才知道,自己原来是恶名远扬——她是真把我当活阎王了。其实我只是要请她给人看看疑难杂症,怎么说她都不相信。这还不算傻?我要她一个大夫的命做什么?”

炤宁不由失笑,“你名声本来就不大好,比我好不到哪儿去,别怪人家害怕。”随后又叹息一声,“其实吧,我一直都盼着你能娶妻成家,别整日里想着出家,咱们兄妹两个都在京城过一辈子不好么?”

“我知道。”韩越霖语气很温和,“随缘吧。”

炤宁不由认认真真地看着他,“说起来,哥,你到底有没有意中人啊?你脾气不好,以前是不是伤了人家的心?你告诉我,我给你牵线搭桥,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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