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样的傲气,这随便你……是承认是他将父皇惊动到这里了吗?可他不知道,便是皇命也阻止不了他的影儿已经决定的心。
公仪无影被他轻轻地拥在怀里,微微仰头,由下往上看见的是棱角分明的轮廓,那凝着的眉头像笼着一抹化解不开的心事,然她靠着的地方是一条裂开的口子,让她只觉得他笔直修长的身形被包裹在这破裂不堪的衣袍之下,而他说完话之后突然静静抿着唇的样子更像有幸劫后余生后蓦地加倍珍惜与小心。
我要追究什么?我要从哪里开始追究?辰哥的心思,难道我真的不明白?
她正难以启唇,他却循循善诱:“影儿如果要追究的话,我们不如追究得久远些,也许久远到你像一颗无缘无故蹦到宸王府的小鸡蛋开始。”
公仪无影眼角抽了抽,这是要算旧账的节奏,他这是在抢夺本王的主动权么?
她的手在他衣袍的破裂处不自觉地捻动一下,口里道:“若要远一些,不如到我们谈判桌上开始,或者还久远一些,从墨州天启阵里我们第一次刀兵相见的时候开始。”任你怎么说,影儿的底气比你足,再东扯西拉也是枉然。就是这柳蓝天下之事,本王亦可以做主。这皇宫里,本王连自己的主都做不了,如何为这柳蓝的战王?我连辰哥你的孩儿都保不了,又如何为宸王妃?
“影儿说的有道理……只是那个时候,你是见到了我,可我却并没有见到你。”上官玉辰抬手将她打横抱起,把她慢放在一旁的红木椅子上,“影儿坐着听好,别累着了……”
然后他继续道:“谈判桌上,辰哥见到的只是一片面具。至于墨州天启阵里,你也说了,相见的只是刀和兵,更作不得数……影儿你从哪个久远的时候开始,辰哥都一直是被蒙在你的决定之下的那个。你总说辰哥霸道,不觉得辰哥委屈?每每结果,便是后悔莫及,无可挽回,辰哥都是按着你的决定在走。有时候想一想,若论霸道,宸王比起战王,微不足道。”
他袖底的手指掐进手掌,一丝疼痛,抱着你的时候,我感觉到我抱着的是你和我们的孩子,你可知道我有多渴望?
面前的女人一语不发,眼神清凉,眉头微锁,看着他。
他心里微微一紧,有些语无伦次:“影儿你别生气,辰哥不是那个意思,这个比不是很恰当……你我是一体,所以你我的心思应也是一样的。”
他眸光深邃,充满期待地看着她,“影儿你明白了吗?”
面前的女人似乎无动于衷,或许是等着他进一步往下说,他接着道:“可如今我们的心思却不一样了,你不觉得同床异梦很可怕?”
公仪无影眉头紧凝了一下。
上官玉辰恨不得甩自己一耳刮子,越说越不像话了,他改道:“我的意思是说,你我如今是一个人,一条心,伤害你便是伤害辰哥。辰哥不允许任何人或事伤害你,你也不会允许伤害辰哥,是不是?你我早已不是当年对立的宸、战二王,而是现在的宸王夫妇,在可能的危险面前,我们是不是要统一战线的?”
公仪无影微微一笑,“辰哥本不会拐弯抹角,不如直白些说……母后都说了,影儿内功深厚,腹中的孩儿健康正常。瞒了这些天是影儿不对,保住我们孩子的平安就是我们该统一的。”
她知道,他是要说她铁了心要保这个孩子平安,可他却在她和这个孩子之间选择了她的安然,可他越是这么说,她越感动,却越坚定,腹中的孩儿是他心心念念的骨血。
一句话回得他只觉天迟早要塌下来的感觉,上官玉辰暗暗心慌。
“我们会有一群孩子……”他的神情有些发苦,可那言下之意却是直白得很,不要为这一个直接放弃了后面的一大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