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不归看着陷入一片火海的院子,脸色一片灰白。
“它,它,它,它出来了!出来了!啊!!!”
一众仆役看着陷入疯狂的胡不归莫不是远远退避开来,观川公子这么大的阵仗他们是见识过了,这会也是胆战心惊的很。只当胡不归这是后悔自己和花临过不去。
“自作自受。”钱修宝偷偷嘀咕了一句,握着扫把在空地上坐下,仰慕的看着漂浮在半空中被火焰环绕如同火神的观川。“真帅!”
剑阁此时早已经化作一片焦土,陈辟海气势汹汹的去找青玄理论,青玄却做出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躺在榻上半天不肯起身。
“那可是你徒弟!”
青玄妆模作样了半天也不见陈辟海走,只得道:“我打又打不过,再说这事他也占理……”
“狗屁占理。”陈辟海拔出剑往地上一插,“一声不吭大半夜的跑来把我剑阁烧了,你居然还说他占理?我知道你一向护短,没想到你竟是这么一个人!怪不得当年前任宗主想把宗主之位传给立明。”
“别说的我想当宗主似的,宗主是人干的活吗?你们老老小小吃喝拉撒还都得我打理!我当的是宗主?分明是老妈子。”青玄说着,也是满肚子怨气,“你找立明评理去,别来找我。那是我徒弟,我就这么个人。”
陈辟海顿觉失言,一通软磨硬泡才把青玄揪了出来,走到半路又听弟子来报:观川去了不归谷。
不归谷是个略偏僻的小谷地,离着兽亭不远不近的距离,中间只隔着一条碧河。
青玄看着兽亭地域里被火光吓得拖家带口四散逃窜的灵兽,头疼的揉了揉揉太阳穴,眼光在一只慢悠悠散步的绵羊上逗留片刻,转而看向烧得轰轰烈烈的山谷。
“活该。”他这么啐了一口,在陈辟海的瞪视下慢悠悠的往不归谷的方向去了。
魔物被青玄看出一声冷汗,轻快的跑了几步,就在要进入林子逃出生天的前一刻,一声呼唤让它顿住了脚步。
真的不是我想停下来,这身体不听使唤!魔物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身体落入一个瘦小的怀抱,心不甘情不愿的被自己的脚带着跟着这人往来时的方向走去。
“小咩,不要怕,那是观川师兄惩罚大坏蛋。”
确实是大坏蛋。小咩回头舔了舔自己的大腿,屁颠颠摇着脖子上的铃铛进了小屋。
青玄在胡不归不远处落下,看他吓得面无人色的样子,打心底里不屑的哼了一身,“至于吗?不就烧了你一间屋子。”
这话说的是不是有些不对?陈辟海才想说话,却见胡不归两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这单子是有些小过头了。”他点点头,“但是,你是不是该叫徒弟住手?大晚上的发什么神经!”
“咳咳。观川啊,你看这也烧得差不多了,该收手了吧?”
你就这么跟你徒弟说话的?陈辟海不可置信的看着师徒两人,耳边听得观川道:“哟,陈师叔,你剑阁你的火这就灭了?”
这小破孩子!他眉毛一扬拔出剑就要动手修理不肖师侄,却被青玄轻轻松松的按住了。“冤家宜解不宜结,观川这小子闹起来跟狗皮膏药一样,要是他和平陵勾搭起来可有你受的。”
青玄一脸我是为你着想的表情,选择性忽略了就是他自己把陈辟海卖掉的。
“他俩怎么能勾搭上?”万年老二和万年老大不一向该是竞争对手么。
“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花临是观川的……那什么吧?”
“什么那什么?”
“我看你真是猪脑子。”青玄说完,背着手屁颠颠走远了。
陈辟海不可置信的看着他的背影,“喂,你不去阻止他了?”
青玄不屑的翻了个白眼,回头道:“阻止什么?烧都烧完了。”
陈辟海回头一看,喝,正看见一道火光升起,火焰中的屋架子稀里哗啦倒了一地。他目瞪口呆,把憋了半天的话说出来:“花临是哪个?”
原谅他贵人多忘事,花临是哪个真的想不起来。
花临睁开眼,眼前不是柔柔毛茸茸的胸部,而是观川白白净净的脸,不由愣了一下,掐了自己一把才傻乎乎的笑起来,手脚并用的扒在他身上,又把头往他胸口蹭了蹭。
“别闹,再睡会。”观川迷迷糊糊的嘟囔一句,有一下每一下的拍着花临的背,没一会自己就睡着了——别说,放火烧房子也很累的。
花临用手指一寸寸刻画观川的脸部轮廓,手指最终落在他眼尾飞扬的绚丽绒毛毛上。然后后知后觉的想起,石头不知道跑哪去了。不会还在山里吧?
【少女,你不能有了男人就忘了和你共患难这么多年的我!】——这是被遗忘在火海间的石头的悲泣。
观川闭着眼睛被上下其手摸了半天,这会捣乱的手突然停了,忍不住开口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