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临不太乐意的说道:“黑蛋有名有姓,是黑蛋,不是什么蛋!”
反正不是什么好蛋。观川轻嗤一声,扭头眼神凌厉的看着赵厚。
赵厚被这眼神吓了一跳,不敢再有隐瞒,赶紧把自己知道的都说了。诸如黑蛋是刘二婶在老槐树下捡的,又或者黑蛋虽然不能修真,在武艺上却极有天赋。甚至连黑蛋不解风情,至今未娶都交代了。
“我管他有没有老婆干什么?”观川又是一声冷哼,“他往哪去了有没有线索?”
赵厚无奈的摇头,“没有,我们在附近找了好几天,正准备去山里看看。如果再找不到……小人人小力微,也无可奈何。”
观川点头,拉起花临就往外走。
花临仰头看着观川,问道:“我们去找黑蛋?”
“不急,先去你家看看。”
“我家有什么好看的,年久失修,都漏了。”花临虽然嘴上这么说,却脚步不停的带着观川往前走。
出现在两人面前的是一座布满蛛网和灰尘的破败小院,杂草过膝,门口的竹篱笆也倒了大半。
“上次来,这篱笆还没倒成这样。”花临有些感伤的说道,“下次回来,这里也许什么都剩不下了。”
“不舍得就找人修修。”观川挥手烧了院里的野草,推开门往里看了看,见屋里比外表看起来更简陋,空荡荡的只有几堆桌椅残骸,不可置信的问道:“你以前就住这种地方?”
花临哼了一声,“你什么意思?就算不是高门大院,亭台楼阁,但也是有墙有顶!”
观川只能默默点头,心里却想着:“难道还有没墙没顶的房子不成?”
他生来高贵,锦衣玉食,婢女成群,难得出门,走的也是商铺林立的大道。也从来不曾关心过普通人的生活,只以为最穷苦的就是住在小院子里,杂粮饭就着咸菜疙瘩的生活了。又哪里知道,这世上有许多人是连安身之处都没有的。
花临却好像知道他的想法,说道:“你是大公子,你当然不知道。往年西南大陆打起仗来,或者闹了旱灾,难民也是铺天盖地的,连房子都没有”花临说着,又拉了观川一把,“没什么好看的,不过都是些旧东西。”
“难民?”
这世上居然还有连难民都没听说过的人。花临叹一口气,“难民就是逃难的人,别说破房子,就连吃的也没有。”
“那倒确实可怜。”观川说着,扫视四周,“既然这房子住不了人,我们晚上住哪?”
花临闻言有些开心,不可置信的问道:“我们难道要留下?”
“自然要先找找妖灵珠的线索。”
花临点头,“这样也好。要不,晚上住村长家?”
两人往外走了几步,观川目光扫过四周,忽然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高大葱绿的老槐树,说道:“妖灵珠是个邪物,如果真是那什么黑蛋拿了,他恐怕凶多吉少。”
这话说得不合时宜,花临闻言正要开口,一声重物落地的声音响起。她听了回头一看,春杏拉着宝儿站在拐角处,刚洗好的衣物撒了一地。
春杏却顾不得其他,步伐凌乱的从衣物上踩过,长了些皱纹的眼角有泪水划下。
“花临,你救救他……黑蛋他不可能乱拿东西,一定不是黑蛋拿的!”
“春杏姐,观川随口乱说的。黑蛋说不定没事,你别自己吓自己。”花临瞪了观川一眼,费了一番功夫才把春杏安抚好。拍胸脯道:“你放心,我一定把黑蛋找回来。”
春杏抹抹眼泪,勉强笑道:“你从小主意多,我自然相信你,这位是村长说的修士大人吧?”
花临闻言一僵,果然,春杏下一句话就是:“这位修士都说凶多吉少,我也实在不能放下心来……”
“他一向喜欢把事情说得严重,你别多想,黑蛋一定还好好的。”
两人正说着话,春杏身边的宝儿突然嚎啕大哭。“舅舅说他不回来了……”
花临和春杏对视一眼,惊讶的看着宝儿,问道:“黑蛋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
在春杏和花临的追问下,宝儿终于抽抽噎噎的说出黑蛋离开那天的情形。
那天,宝儿和小牛吵架,赌气没和小伙伴们去河边,就一个人在老槐树下捉蚂蚱玩,正巧看见黑蛋从村里出来。
宝儿见了他喜笑颜开,扑上去道:“舅舅,你是不是来陪宝儿玩?”
黑蛋眼中红光一闪而过,并不理会他,在树下站了片刻,取走一颗突然冒出来的白色珠子,然后头也不回的走了。
宝儿追了几步也没追上,只听见他留下一句:“此后,你们就当赵墨死了,不要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