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靖昆被点到名,有些心虚,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他站起来说话,“今天请各位董事们来,是有几个决策需要表决,曲总想全力收购正天集团,请问有多少人同意?”
董事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那白花老者第一个投了反对票,有一就有二,紧接着连续不断有人反对,最后会场中只有三人赞成。
三人中有两人无条件支持,另一人理由很充足,“我刚才听到了大家的议论,知道很多人反对是因为以前的江信被全力收购,表面看起来公司损失几个亿,但你们只看到眼前,没有看到长远,江信与澳洲有一个巨大的水利合作项目也是江信最盈利的项目也被北宇拿下,仅仅是这个项目的收益,十年之后,可以在那几亿上翻几十倍,可惜的是,江信并没有发现这个项目的发展前景。我认为曲总吞并江信是假,要拿下那个项目才是真。全盘收购只是一种手段,止在防止别人与我们竞争。所以,我相信曲总现在全力收购正天也是一个烟雾弹,我不管这颗烟雾弹要掩饰什么,但我全力支持他,他让我赚了很多钱。”
这一说,有些人动摇了,临时倒戈,支持曲靖天。
曲靖昆有些紧张,这些情况,方明从来没有告诉过他。
他想起母亲的眼泪,父亲的期望,对上曲靖天望着他的似笑非笑的眼眼,他牙齿一咬,开弓已没有回头箭,他看看支持的人数,心中略略放松,没有过半。
他站起来,继续主持会议,“现在支持收购的人数是八人,反对人数是十三人,按照少数服从多数的规则,北宇将不对正天进行收购。”曲靖昆顿了顿,“现在我们进行第二个决策,鉴于曲总这一年在工作中作出多次不理智的决定,让公司上下对其总裁能力提出质疑,现在由董事会投票表决,曲靖天能否继续担任北宇集团的总裁?”
这下那个全力支持曲靖天的董事更有意见了,质问曲靖昆,“曲总执行北宇十年有余,功迹辉煌,成绩卓卓,就因为一些你们想不通想不到的决策就全盘否定他?我想知道,曲总不担任北宇总裁,谁还有资格?!”
曲靖昆微微低下头,没有说话。
白发老者咳了一声,慢慢开口,“曲总是有成绩,没有否定他,只是他执行十年了,思想和手段难免单一,也该让青年人试试身手了,靖昆就很好嘛,又是他弟弟,兄弟两正好互补。”
“曲副总确实不错,前头京宏大桥的投标案就做得相当好,连黄老都表扬他稳重内敛,这段时间他的表现大家都看到了,很完美。”另一人发言。
“京宏大桥投标算得了什么,北宇做过更大更完美的案子,也没有谁去拿来作为奖励曲总的依据,凭什么曲副总才做成了一桩别人撒下的案子,就可以作为升为总裁的成绩了!”支持者的理由更直接。
曲靖昆脸上有些不自在,是啊,别人撒下的案子,方明教导他时,多次提到的是曲靖天的失败,而那些成功案例被他大多分析成机遇,开始他以为真的是,后来他才明白是母亲让他这么做的,她是怕曲靖天的成绩会让他失去信心。
曲靖昆突然生出退意,他原本就没有当总裁的意愿,他原本就只是一个才走出学校的充满理想和斗志的热血青年。
众人投票,支持曲靖天继任者十三人,支持曲靖昆任职者八人。
叶果果睡在沙发上有些不舒服,身子一歪,竟然歪到了曲靖天身上,曲靖天嘴角勾起,一只手伸过去,温柔地将搂住,将她睡得更舒服些。
这个动作让两只举起的手犹犹豫豫地放下了,十一比十。
曲靖天这边领先一票。
曲靖昆心头一轻,站起来准备宣布结果。
“慢着。”会议室门打开,曲江山和曲夫人出现在门口,“我支持曲靖昆。”曲江山大声说。
十一平。
曲夫人紧紧盯着曲靖昆,眼睛里有痛苦,有哀求,有恐惧,有悲伤,曲靖昆不敢直视母亲,低下头,他明白母亲的意思,可他没有勇气投出自己那一票。
平局限入僵持,曲夫人温柔地开口了,“靖昆,你那一票打算投给谁?”
“我,我,”曲靖昆涨红了脸,“我弃权。”
曲夫人拳头紧握,指甲扣到肉里去,她一字一句地问,“靖昆,你说清楚,投给谁?”
曲靖昆露出痛苦的表情。
“投给谁?”曲夫人再次发问,语气温柔而细软,好像没听清一样,重复了一遍。
曲靖昆像受到蛊惑一般,额头出汗,终于说出来,“投我自己。”说完,他似虚脱一般,没了一丝力气。
曲靖天突然笑了,“现在是十一比十二,假如我也投我自己的话,又平了,这样的会议没有意义,现在,我这一票投给曲副总,哦不,是曲靖昆总裁了。从现在开始,我脱离北宇集团,北宇所有的一切成败祸福是非与我再无关系。各位,再见。”他搂起叶果果,在她脸额上亲了下,“果果,你高兴吗?走,我们去庆祝。”潇洒地挥挥手,从曲江山身边走过。
“你就是叶果果?”曲江山盯着曲靖天怀里的女孩问道,可女孩根本没理他,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就随走了。
“靖天,这就是你看中的女孩子?!”曲江山冲曲靖天的背影大喊。
“省省力气吧,我的眼光比起你的眼光,不知要好多少倍。”传来曲靖天懒洋洋的回复。
曲夫人脸色变了,可是她又镇定下来,得意地朝儿子看去。
可是曲靖昆眼神充满痛苦,怔怔地看着他哥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