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后。
首都机场,一架来自法国的航班停落,众多的行人中,走出一个年轻的女孩,朝气蓬勃,神采奕奕。她上身穿了一件白色小西装,下面一条白色紧身牛仔裤,再穿着一双黑色皮靴,头上竟然戴了一顶牛仔帽,看起来不伦不类,可整体给人帅气潇洒的感觉。
她肩膀上斜挎着一个米白小皮包,手上并无行礼,但走在她旁边却有一个五六岁大的男孩,穿着一身白色卫衣,虎头虎脑,小脸蛋粉嫩粉嫩的,像个糯米团子,但这个糯米团子却拖着一个和他一般大的皮箱,并不见得吃力,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不住地东瞄瞄西瞅瞅,像个好奇宝宝。
旁边很多人注视这奇异的一对,大的闲得理所当然,小的累得理所当然,一点也不觉得这样的搭配有什么不对。
女孩打量了一下四周,频频接触到看向她的责备的目光,有些窝火,在小男孩头上气呼呼地摸了一下,“你这个瓜娃子,让你别带行礼,你不听,害死我了!”
小男孩有些愤怒,“伍元葵,我警告过你,不许叫我瓜娃子,这名字弱毙了!”
“那叫你什么,叶唯乐?这名字也弱毙了!”伍元葵斜了小男孩一眼。
“我叫花花,flower,flower,明白了?”花花也丢了一颗卫生球过去,粉嫩的小脸很是不满。
“OK,花花。”伍元葵被那可爱的小白球砸得投降。
“你真的不去你姨妈家去吗?”花花问。
“不去,我们住宾馆。”伍元葵几前年离开北京后再也没回来过,但她一直没有忘记当年姨妈对她的拒绝。
“你不是有家在北京吗?怎么不去?”
“你打扫?”伍元葵顿时一脸惊喜。
“哦,还是住宾馆吧。”花花缩着小鼻子哼哼,一会儿,花花巴眨着眼睛,“你想学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吗?”
“大禹谁呀,我不认识他。”伍元葵认真的问。
花花摇摇小脑袋,嗤笑,“没文化,真可怕。”
“不认识就没文化了?你认识?”
花花呆了一下,有些泄气,“我也不认识。”
“那你也没文化。”伍元葵得意地笑,一点也不觉得和一个五岁的孩子比文化是件丢人的事。
两人出了机场,伍元葵招了招手,一辆出租车驶过来,伍元葵屁股一挪坐到车上,花花却放下小皮箱,从里面取出一个掌上电脑,转到车后面,看一眼车牌,小心地输进去,然后放心地坐进车里。
“你在干嘛,浪费时间。”
“当然是记录车牌号码,我要是被人拐走了,我妈要哭死。”花花说得很认真。
伍元葵嗤笑,“谁拐你谁哭死!你妈才不哭,大不了再生一个!”
花花想了想,“生一个很好啊,正好可以给我作玩具,不过,要是等我被拐走了才生,那还是不要了。”
面前的司机在早已忍笑不住,笑出声来,这样精明可爱的孩子,真少见。
两人在酒店开了房,然后美美睡了一觉。
等他们醒来,有人送了几套衣服过来,全伍元葵的。她没带行礼,是因为她早就在国内定了衣服。
花花看着自己小皮箱里光溜溜一套换洗衣服,嘟着嘴,“伍元葵,你太欺负人了!”
“想当初,你妈也是这么欺负我的。”
这么多年没在某人身上找回场子,能在她儿子身上找回也不错,伍元葵大笑。
换好衣服,一大一小大摇大摆出门,花花小舌头舔舔嘴,“你们总说北京的烤鸭最有名,我们去吃吧。”
“不急,得找个买单的人。”伍元葵掏出手机,拨打号码,打完电话后摸摸花花后脑勺,“记得不要乱说话。”
“一直是你在乱说话。”花花善意地提醒,他一直觉得自己是个沉默寡言的男人。
两人坐在宾馆大厅里,小的玩电脑,大的玩手机,直到一个带着笑意的声音传来,“元葵妹妹。”
伍元葵收起手机,笑吟吟地喊“宁远表哥”。
花花收了电脑,大眼睛骨溜溜地打量了一下眼前这个桃花眼男人,礼貌地叫“大叔。”
宁远一个趔趄,大叔?他有这么老?
上前摸了一下花花脑袋,笑眯眯地说,“乖,叫叔叔。”
“有区别吗?”花花大眼睛里满是不解。
区别很大好不好?宁远真想给这熊孩子一个暴粟栗!
“这谁家的孩子啊?”
“我哥的。”伍元葵舌头不打结,开口就把自己当姑姑。
花花在旁边打了一个颤。
“元贞有孩子?还是这么大的孩子?”宁远吃了一惊,仔细地打量花花。
伍元葵面色忧郁,叹息一声,“前几年我哥不是被那女孩子甩了吗?那时那女孩就怀孕了,后面的,你懂的。”
花花心里眼里全是鄙视,当着小孩子的面说谎,脸上长痘痘!
宁远有些莫名其妙,他懂什么?
不过想起元贞几年前确实有情伤一事,孩子在面前,也就没说什么,他压根就没想到,这孩子看起来才五六岁,伍元贞情伤已是□□年的事了!
“你叫什么名字?”宁远问。
“我英文名叫FORWER,你要是不会说英文的话,可以叫我花花。”花花真心觉得自己很善良。
“花花,你以后叫我表叔,不要叫大叔。”宁远还在纠结那两个令他受伤的字眼,承认了自己不会说英文。
“伍元葵,我应该叫他表叔吗?”花花歪着脑袋问。
“没大没小,叫姑姑。”伍元葵瞪了花花一眼,开始行使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