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去救你,却又有很多的顾虑。第一,我不能暴露自己会武功,第二,我也不好无缘无故出现在那个地方。”
“而且,在除了蔚卿之外,没有人知道你去了哪里的情况下,我又不好告诉别人说你去了熊岗。因为不想引起不必要的纠复,所以......郎”
“所以,你无视了。”蔚景弯了弯唇,将他的话打断。
不然,怎会说后悔至今。
“不,”凌澜摇头,大手再次将她的脑袋按进怀中,“我也很想无视,可我做不到。因为康叔请过师傅教过我跟鹜颜一年口技,我就想着看能不能追上你,却不现身,然后学‘乌骓’的叫声,将你引回来?锎”
蔚景一怔,自他怀里坐起了身子。
凌澜的声音继续。
“主意一定,我便准备去追你,却又想起另一个问题,脚印。当时山上四处都是厚到及膝的积雪,就算我会轻功,也一定会留下痕迹,正在想如何解决这个问题的时候,刚好路过将军锦弦的房门外,当然,他们都去狩猎去了,我见他的窗台上晾着一双布靴,见四下无人,便顺手牵羊拿了来,换上他的布靴后,我便赶紧去追你。”
蔚景的脸上露出震惊的表情。
她难以置信地看着面前的男人,男人握了她的手裹在掌心,继续。
“所幸你不会武功,且山路雪后难行,没追一会儿就看到了你的身影,我远远地躲在大树的后面,用口技学着‘乌骓’的叫声,果然,成功地引起了你的注意。我一路将你引下山,引回到行宫。”
“蔚卿看到你,甚是惊讶,问你,乌骓找到了吗?你说,你听到乌骓的叫声了,就一路追回来了。蔚卿便更吃惊了,跟你分开后,就急急忙忙去了一个地方,我便悄悄跟踪了她,我知道跟踪她便能找到乌骓,因为作为一个正常人的心里,明明她藏了乌骓,你却说听到了乌骓的叫声,做贼心虚的她肯定要去确认。”
“果然,在一个专门存放炭粒子的小屋里,乌骓被关在里面,我从窗口望进去,乌骓应该是吃了什么,不叫不喊地躺在那里。当时,蔚卿也不知是准备将其放出来,还是想将其处理掉,正欲开门,可你带着宫人们搜查的声音就响在附近,她便吓得赶紧离开了。怕你们错过了我又学乌骓叫了两声,将你们引过来,然后便赶紧用轻功飞上屋顶离开......”
“原来是你,原来做这一切的人是你......”
蔚景喃喃说着,心里面早已滋味不明。
是的,乌骓当时的确是被喂食了不干净的东西,拉肚子。
她和宫人们打开那间小屋的时候,乌骓拉了满地都是。
虽然乌骓得救,但是她却疑窦丛生。
第一,显然乌骓是被人所关,因为门是从外面锁的,既然是被人所关,那就说明不干净的东西也是有人故意给它吃的。
想及蔚卿的“好心”和反应,她已心里有数。
蔚卿想害她也不是一次两次。
第二,既然乌骓被关,且从拉了那么多来看,乌骓在这屋里已有一些时间,那就根本不可能出现在山上,更不可能用叫声将她引下山,且还引到了关乌骓的地方。
很显然,有人在暗中操作,此人在帮她。
会是谁呢?
她想了想,便想到了鞋印,在她下山的时候,看到过的,只是当时一心想着乌骓,也没有在意。
肯定是那人留下的。
到底是谁?
心中实在是太好奇了,她便拿笔纸去上山的路上将鞋印临摹了下来。
本想集合所有人,一比对便知。
可她又想起,此人甚至连面都不愿意露,必定是有其原因。
不然,直接告诉她,乌骓不在熊岗,就关在行宫的哪里哪里不是更省事,何必还要大费周章地学习乌骓的叫声。
人家帮了她,是她的恩人,她又岂能不顾对方感受?
既然,对方不想让人知道,她便也不能大张旗鼓。
她让几个可信的宫人私下里秘密进行。
很快,就查到了锦弦。
跟她临摹的那个鞋印完全吻合的布靴就晾晒在窗台上,她当时想,因为被大雪濡湿了,所以要晾晒吧,心中也更加肯定。
她找了锦弦,一个人。
虽然对方做好事不留名,但是,她既然知道了,就做不到不去说声谢谢。
她记得她踏进锦弦厢房的时候,锦弦一身狩猎装还未脱下,发丝肩头甚至还有未消融的白雪,就那样长身玉立在厢房中间。
气宇轩昂、风姿卓越。
那是她第一次如此近距离地看他,中渊国最年少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