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张凤痛苦地躺在地上,高欢也于心不忍,问达摩:“禅师可有办法解救?”
达摩皱着眉头上前看了看,摇头道:“这是西域一种专用来行刑逼供所用的碎骨绵掌,让人受尽折磨而死,许多人死在这种折磨之下,想要救这位施主只有两个办法,只是这两个办法都不是常人所能忍受的。”
龙源听了,想起墨奴的伤势,也充满了希冀,眼睛一亮,道:“什么办法?”
“第一个办法,长痛不如短痛,将双腿截下,只是这样下半辈子就只能在椅子上度过,总好过一直受着这痛苦好。”达摩悲叹一声说道。
听到这个办法,龙源摇了摇头,道:“不行,我不能让表弟失去双腿,禅师还有没有其他办法?”他忍受不了好端端的年轻人变成一个残废,表弟现在二十岁不到,失去双腿叫他下半辈子如何生活。
达摩面色更加凝重,道:“这第二个办法,恐怕非常人所不能及,就是用内力牵引着碎掉的骨头恢复原位,修养一段时间,或许有可能恢复原样。”
高欢一听便听出其中问题,皱眉道:“这样就有两个难题,施救之人必须内力深厚,还要会一门精妙至极的牵引之术,禅师既然能够想出这个办法,想必也能做到!”
龙源也是一脸期望地望着达摩,谁知达摩却沉默了,龙源以为达摩不愿耗费内力施救,心中大为焦急,扑通一声跪在达摩面前恳求道:“晚辈就这一个亲近的表弟,还请禅师出手相救,龙源一生感激不尽,必当重谢!”
“出家人慈悲为怀,若是贫僧能救,自然义不容辞,只是达摩虽有一身内力,可是却无这精妙的手法,而这方法也不是贫僧想出的,贫僧只是见人施展,具体如何操作并不清楚。”达摩道。
这次龙源彻底绝望了。
张凤躺在地上,痛苦得大叫道:“表哥,你行行好杀了我吧,我不想做个废人。”
龙源闻言,越发心痛如绞,自责道:“是表哥无能,治不好你。”
可是高欢却发现达摩脸上并没有悲叹之色,想必此事还有回转的余地,问道:“难道禅师还有办法?”
达摩笑了,道:“这位小兄弟好运气,当初施救之人就在附近!”
“在哪里?”龙源问道。
“是谁?”高欢问,一脸的难以置信,“不会是……”
“没错,就是我,这世上只有我能救他!”一个冷冽的声音响起,龙源三人怔怔地看着不知何时出现的黑衣人,正是刚刚分离的萧清逻。
萧清逻看了一眼达摩,有些意外,随口问了一句:“达摩禅师不在长芦寺清修,怎么到这儿来了?”
达摩苦笑一声,道:“长芦寺招来无妄之灾,已经被楚随影洗劫一空,贫僧只好离开长芦寺,云游四方,以免再给长芦寺带来灾难。”
是楚随影将长芦寺屠戮一空,萧清逻脸色微变,对达摩说道:“倒是在下给贵寺带来了灭顶之灾,禅师放心,清逻在此必然给禅师一个交代。”
看萧清逻就要急着去寻找楚随影,达摩连忙阻止,道:“萧施主且慢,佛曰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麻烦萧施主救人一命,也好洗脱一些楚施主的罪孽。”
萧清逻没有立即答应,而是目光扫过高欢和达摩,然后扫过用乞求的目光盯着自己的龙源,最后她把目光放在自己的手上,缓缓说道:“我的手只杀人不救人,今天我破例一次。”
“谢谢!”龙源的感激只剩下这两个字。
萧清逻没有立即出手,而是问龙源:“你要不要给他点麻沸散?”
龙源知道萧清逻果然是懂医术的人,大为放心,如萧清逻所说当场给她配了一剂麻沸散给张凤服用。
一剂麻沸散下去,张凤失去全身知觉,只觉萧清逻的手掌上生出一股吸力,腿上酥酥麻麻,噼噼啪啪响声不绝,隔空从大腿往下移,移动的速度极为缓慢,几乎无法察觉,但是三个人还是能够感觉到萧清逻的手很吃力地移动,将张凤腿上的骨头送回原位,恢复原样。
高欢心存疑惑,在达摩耳边问道:“楚随影到底跟她什么关系?为什么听到能够为楚随影消除罪孽,居然愿意破例救人?”
达摩只做莫测高深状微笑不语。高欢只得在肚子里面暗骂达摩不厚道,居然不肯透露一二,说不定想要请动萧清逻,就得靠楚随影呢。
过了好半天,萧清逻的手才移动到张凤的膝盖处,还是左腿,右腿还没有开始治疗,她因为耗费大量内力,原本苍白得透明的脸显得更加无色,豆大的汗珠从额头上冒出,奈何分心不得,也不敢擦拭。
就在汗珠就要顺着眼眶流入眼睛的时候,突然出现一片衣袖,吓得她差点出手伤人,没想到那人只是小心翼翼将汗水擦去,萧清逻淡淡瞥了一眼,只见高欢脸色尴尬地收回衣袖,道:“冒犯了!”
高欢知道她是一个女子,这般行为,未免有些暧昧。
萧清逻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眼中还是闪过一丝波澜,她低头专注于张凤的治疗掩饰过自己的异样。当一口气把张凤的左腿治好,萧清逻已经累得喘气,休息了一会儿,才开始治疗另一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