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少爷,这……”小九迟疑的看了眼司徒末,手中握着的瓶子紧了紧。
沐夜华微微眯起眼,将右掌伸出,小九只好将手中的瓷瓶交予他,自己则悄悄的再次偷眼看了看表情瞬间僵硬的司徒末。
“退下吧”沐夜华拿起手中瓷瓶就对着小九挥了挥手。
“是,小九告退。”说完她就一步三回头的走出内室。
待内室就只剩两人时,沐夜华随意晃了晃手中瓷瓶,别有深意的说了一句,“给你贴身配的这个婢女看来对主人还是很忠心的,不是吗?”
最后那句反问突的就让司徒末心底泛起一丝寒,但她并没有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因为她此时的心绪在如何摆脱沐夜华这个问题上转悠。
“好了娘子,现在将外衫脱了,为夫给你上药。”沐夜华也不在意,先将瓷瓶放在床前凳子上,然后举手将自己的外衫袖子向上卷了卷,这样的药膏沾染到袖子上就不好了。
司徒末看着沐夜华的动作,首先被他卷袖子的动作怔住,不过很快她就反应上来,上一世她就知道这个男人身上有洁癖,凡事不能沾染一点脏东西,看来这一点在这一世并没有任何改变。
不过令她紧张的是他将袖子卷好后,厚实的双掌立即向她伸了过来,条件反射似的她本能向后一躲。
“夫君,因近日身上的伤口,妾身已经许久未曾清理过身子,如此之事还是交由丫鬟来做就好,未清理的身子妾身实在怕脏了夫君双手。”
听到这个,司徒末明显注意到沐夜华双眸中闪过一瞬的嫌恶之光,她心里刚悄悄的松了一口,没想到这个男人竟然厚着脸皮不在意的说道。
“无事,为夫怎会嫌恶娘子,”说着双手再次伸向她的衣襟,司徒末内心冷冷一笑,怕是嫌恶的不得了吧,如果不,那么刚才一闪而逝的嫌恶之光难不成是她看错了!本能的,这个不要脸的动作让她再次侧身躲过。
“夫君,还是让丫鬟来做为好,如果让娘知道夫君屈下身姿给妾身做这些,届时肯定会大怒,妾身身子卑微实在劳烦不起夫君。”此言此句说的句句在理,句句谦卑,堵的沐夜华硬是将手僵在了半空。
“哪有那么严重,再说了,现在就剩你我二人,谁会说出去。”说完就强硬的将双手伸了过去。
沐夜华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听到她刚才说的,心里对未曾清理的身子明显嫌恶排斥,但是听到自家娘子那种话,无由来的就一阵气闷,硬是压下心底的嫌恶一定要将药膏涂抹到她身上,这样的坚定想法在司徒末越推辞下,他反而越加坚定,以至于到最后他心里就忘了那股子嫌恶,全心思的想做这件事。
“夫君!请不要为难妾身!”司徒末不怕再次扯开身上的伤口,在双掌拉开她衣襟的瞬间用力挣扎起来,沐夜华脸上的笑意这次是真的挂不住了,嘴角一抿,强硬的将她身上的衣衫撕开,动作可谓粗鲁至极。
“啪”
一声脆响在两人耳中乍起,二人同时一愣,幽幽青草香在两人鼻翼间越聚越浓。
“夫君,请惩罚妾身,妾身不是故意的,还请夫君不要生气,”司徒末在沐夜华怔愣的瞬间赶紧从他手中挣脱出,蜷缩着身子躲在床脚,满脸的惊慌失措。
沐夜华将目光定在自己手上,然后僵硬的移向地上,瓷瓶在地面碎开的地方流出一片淡绿色粘稠液体,垂在双侧的手掌几乎快被他捏断。
转眸看向那个满脸泪痕的女子,眸光一闪,她身上在挣扎中被撕裂的伤口再次淌出艳红色血液,他冷冷的看了一眼,然后突的一笑,语调清淡,仿佛刚才并没有发生什么。
“娘子,你看药瓶现在被为夫打碎了,那为夫只好去将屋外的卞大夫请进来,让他帮你看看,血流的这么多,看在为夫眼中着实心疼,何况这种鞭伤留下疤痕就不好了,你说是不是娘子?”
沐夜华在司徒末温顺的点头之后起身向外走去,转过的身子掩住了他瞬间冰冷的俊颜。
沐夜华出去后卞大夫就携带着小九进来了,小九刚看见司徒末身上被血渍侵湿的衣衫,惊慌的喊出声,“三少奶奶,你这是怎么了?!”
司徒末对着小九安抚一下然后将目光转向低头的卞大夫,开口问道,此时的语气哪有丝毫惊慌,脸色也恢复淡淡的表情,“卞大夫,你看我如今身上的这伤,今日才能痊愈?”
边大夫上前将司徒末身上的伤口检查了一翻,动作全是一名医者该有的动作,不见丝毫逾越。
边大夫检查完后,然后将目光再次定在地上被打碎的药瓶,刚进屋他就注意到了,何况打碎的药瓶那种青草香的味道在整个屋子都是浓郁的,要想不注意还真难。
他对着药瓶喃喃说道,“如今看来三少奶奶的伤口要想痊愈还得多些时日。”
“能有什么办法能将我颈侧这道鞭痕消了,其他的倒无所谓。”
卞大夫垂眸想了下回道,“如今老夫还未想到办法,只能先将三少奶奶身上伤口的血止住,至于伤痕还需再给老夫三日时间。”
“三日?”司徒末喃喃一句,然后看向卞大夫说道,“卞大夫两日可有把握?”
卞大夫闻言凝眉想了想,然后点点头,“老夫尽力。”
“那就先谢过卞大夫了。”
“三少奶奶你折煞老夫了,这本是老夫之责,老夫开的药还望三少奶奶不要中断,两日后老夫再来。”
“嗯,”司徒末点了点头应了声。
“那老夫告退。”
小九看着那些鲜红的血着实吓着了,眼角挂着泪珠走向司徒末,“三少奶奶,你快将外衫脱了,让奴婢将药粉敷上。”
司徒末这时才让身上的刺痛勾的皱紧了眉头,顺从的让小九将自己的外衫脱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