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幼书守在外面根本就坐不住,好几次拨错算盘,遭了莫掌柜一顿臭骂才勉强收回心绪。奈何苒苒跟朱明韫一谈起生意,两人几乎都是屏蔽众人,能一聊聊到天黑。
直到打烊,林幼书都没见到苒苒的声音,打听之下才知道他们早早就从后院离去。林幼书一听,便顾不上其他,拔腿就往苒苒院子方向赶。
他也不知自己为何如此紧张,心里说服自己,苒苒到底是他看着长大,如今又帮了自己那么多忙,再加上母亲之前多有得罪,他不过是想尽一尽兄长的义务和责任。万顺庄是什么地方,那可是进出皇宫的人,那种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少爷怎么可能看得上深山里长大的丫头。
在林幼书心里,朱明韫对苒苒肯定不怀好意,不过看她年纪小,玩弄她的感情。就算抛开其他原因,为了春晓,他都得提防苒苒受朱明韫的诱骗。
林幼书用他所能达到的最快速度赶到院子,只可惜开门的是南山,“幺妹在吗?”
南山见他作势往里闯,本能拦住他的去路,皱眉道:“她还没回来,你找她有事吗?”
对于林幼书,南山说不上好感或厌恶,只是见苒苒因为他徒增烦恼,所以有些抵触他的出现。
林幼书不敢硬闯,他只能忿忿地抱怨:“你知道今日她做了什么吗?”
南山眉头都没动一下,敷衍道:“什么?”
林幼书以拳击掌,一脸呕心失望,懊悔不已:“她竟然跟明珠阁的东家孤男寡女待在一个屋子里,两人有说有笑,所有人也都不拦着。听说那东家过阵子要成亲了,我怕幺妹糊涂,被他骗了。”
听到这个,南山的表情才有细微的变化,但仍用平静地语气回答:“苒苒心里清楚。她不会做糊涂事的。”
林幼书一怔,对南山的不为所动感到气愤,一恼火,甩手就走。“不行。我得去找她,我必须跟她说清楚。”
南山伸手捉住他的手臂,眯着眼睛,口气似有威胁,字句如刀。刀刀见血。“你想跟她说什么,让她不许去明珠阁,还是不许跟陌生男人在一起,你又打算以什么身份去要求她。”
“当然是姐夫!”林幼书如被重创,好一会儿才能缓过气,但声音已经有些弱。
南山不屑地瞥了他一眼,冷冷道:“既然是姐夫,那就当好姐夫的角色就行。苒苒虽年幼,但她的聪明远在你我之上,她再糊涂也不会去做你担心的那些事。”
被南山接二连三的打击。林幼书甚感不悦,反唇相讥:“你凭何如此肯定,你与她也不过是普通朋友罢了。”
然而,这点伤害对南山来说不痛不痒,他嗤笑道:“就凭我是从顾家陪着她经历过一切磨难和艰难的普通朋友,我对她认识的比你多得多。你若不想她厌烦你,就别逾越身份,她最讨厌被人约束。”
这一击如同利刃,直穿林幼书脆弱的自尊,他自逞是苒苒除了春元外。唯一亲近且可依靠的保护者,却不料她身边比他更尽责的不胜枚举。
“若你对她还有其他想法,我劝你也别想,否则你会连现在的身份都失去。”
南山丢下一句话。转身进屋,随手就关上门,心里却因林幼书刚才那一番话而轻轻动摇。
朱明韫夜闯的事,他其实早就知道,跟他交手过一次,意外发现朱明韫的身手远在他之上。最终让他决定不插手并非朱明韫。是因为他知道苒苒是自愿的,若非如此,她早就可以高呼救命,而不是想方设法替朱明韫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