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小子,手段果然高明。”
京城,宁王府内,宁王朱宸濠靠在椅子上,嘴角露着一丝的笑意,冲着旁边站着的官员,道:“怎么?你看不出曾毅的用意吗?”
“还请王爷明示。”
宁王朱宸濠旁边站着的,是他宁王府内的官员,这次,是特意前来进京看望宁王朱宸濠的,不过,恰巧,京城都察院的事情传的是风风雨雨的,是以,这官员,也就在宁王朱宸濠跟前提了一提。
“曾毅这小子,极为爱惜自己的羽毛啊。”
宁王朱宸濠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目中透漏出一股赞赏之色,哪怕和曾毅是对手,可是,这种佩服,却并不会改变。
“刘瑾乱朝,当今朝廷已然是余光的夕阳罢了。”
宁王朱宸濠摇头,提起当今朝廷,宁王朱宸濠虽然有野心,可是,却也难免不了有些心理压抑,不舒服。
这么一个破烂的朝廷,他若是起事,是要容易成功许多,可,他登上大宝的时候,所面临的,也是一个烂摊子啊。
“曾毅若是在都察院为官,他该不该向皇帝上折?”
宁王朱宸濠嘴角带着一丝的冷笑:“旁的官员的折子,根本就到不了皇帝的跟前,可,曾毅的折子,却肯定能到。”
“可到了皇帝跟前又能如何?就算是皇帝宠幸曾毅,可,一道折子,或许,皇帝会听,两道折子,或许,皇帝会采纳。”
“然,当今皇帝的秉性,天下谁人不知?”
“终究有一天,他会爆发的,到时候,曾毅如何?曾毅有先帝的金牌,又如何?他还真能如何皇帝不成?”
宁王朱宸濠,原本,也不算笨,只不过,其一直在藏拙罢了。
尤其是现如今,落在了京城内,经历了一次大劫,反倒是看的开了。
是以,对于曾毅的谋略,朝廷的大臣们没看出来,反倒是让宁王朱宸濠看的透彻。
“与其如此,做那无多大用处的事情,还不如从都察院抽身,远离京城的好。”
宁王朱宸濠呵呵笑着,道:“远离了京城,这些许的事情,也就都和他牵扯不上了。”
“纵观自当今圣上登基以来,曾毅在京城的时间,拢共也没多少吧?”
提起这个,宁王朱宸濠就不由得对曾毅的忌惮更深,也就是现如今,他才看出来,曾毅,离开京城,是不想卷入京城如今的是非圈内。
而那曾毅,若是也有这个意思,岂不是早就看了出来,甚至,在正德刚刚登基的时候,就看了出来。
若,真是如此的话,那,曾毅的洞察力该有多么的恐怖啊。
且,这一点,其实,已经在如今曾毅的行动中,得到了证实。
“只是不知道,他能否一直躲避下去,或者,有旁的办法。”
宁王朱宸濠双眼微微眯在了一起,他的这话,却是有些自言自语的意思了,声音压的很低,就算是他旁边的那个宁王府的官员,也听不到的。
“王爷,您会不会太高看这个曾毅了?”
那旁边站着的宁王府官员沉吟了一下,不由得开口,虽然曾毅的原因,让自家王爷陷入如今的地步。
可,任谁,都有轻看人的时候,尤其是曾毅的年纪。
是以,在这宁王府官员来看,这,或许是一次失误,也是有可能的,是曾毅的一次侥幸罢了。
而且,宁王朱宸濠的分析,实在是太过讶然了。
如果宁王朱宸濠的分析正确无误的话,那,曾毅该有多大的能耐啊?如此的高瞻远瞩?如此长远的谋略?
那,有此子在,王爷的大计,怕是要多有波折了,只是,这话,他却不敢说出来的。
“本王也希望是高看他了。”
宁王朱宸濠呵呵笑着,只是,嘴角,却是带着一丝的苦涩:“只可惜,本王一直以来,都是这么幻想的,甚至,一直以来,都以为,已经高看他了,可结果,却是一次次的让本王震惊。”
“这曾毅的极限在哪,本王,倒是也很想知道的。”
宁王朱宸濠双眼眯着,若是他真的高看了曾毅,曾毅没他预料的这般能耐,那,他宁王朱宸濠,也不会落个现如今的地步了。
虽说,对宁王朱宸濠来说,现如今他的情况,其实,也还不错。
可,若是没有曾毅的破坏,他现如今,还在封地逍遥自在,而且,他之前的准备,也不会损失大半,这可都是他的心血啊。
是以,现如今,宁王朱宸濠宁可高看曾毅,也绝对不愿小瞧曾毅,以免造成什么不可估算的损失了。
而且,对于现如今的宁王朱宸濠而言,他,不能失败,也不能出错了。
这种事情,正德,只能饶他一次,是绝对不会在饶他第二次了,就算是他有千般理由,千般推卸,能过得了正德那一关,可,却绝对过不了曾毅那一关的。
原本,其实宁王朱宸濠心里的算盘已经是盘算好了的。
若是在出了什么事,他大可以全都推出去,一概不承认,反正,他还被软禁在京城呢,只是这一个理由,就没人会在怀疑他什么了,最起码,能最大幅度的降低他的危险性。
甚至,宁王朱宸濠也想过曾毅的态度,可,这次,就说明了,在皇亲上,正德,还是有一定容忍的。
可,自从曾毅的身份彻底昭告天下。
宁王朱宸濠就知道,他的如意算盘落空了。
曾毅是什么人?
那是容不得瑕疵的人,这次,已经因为正德的原因,容忍了他宁王朱宸濠的存在。
若是再敢有下次,宁王朱宸濠绝对相信,就算是正德饶了他,曾毅,也绝对会要他的命的。
曾毅有金牌在身,是有这个能耐,也有这个权力的,而且,理由,还十分的充足,任谁,也说不出什么的。
以曾毅的性格,做出这等事情来,那是绝对有极大可能的。
是以,现如今宁王朱宸濠,一旦筹划事情,可能牵扯到曾毅,那,定然是把曾毅给高估数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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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咱们就在京城过年吗?”
梁猛有些闷闷不乐的瞅着曾毅,瓮声瓮气的询问。
如今的时节,已经又是一年快要到了。
正德元年,马上就要结束了。
原本,曾毅是想离京巡查的,可,前段时间,耽误了一些时日,是以,现如今,他就算是离京,看到的,怕也都是还没开工的学堂,也没什么可巡视的。
而且,现如今,已经快要过年了,天气转冷,怕是许多地方,已经降雪了,这工期,自然是要耽误了。
曾毅最起码要在京城等过完年,万物复苏了,方才能离京,而这样的话,曾毅,至少要在京城在呆上两个月的时间。
可,今年,曾毅在京城的宅子内,可是没什么人的,满打满算,也就是曾毅自己,在加上梁猛和燕南飞三人。
至于那几个轿夫,却是宫中赏的,虽说不可能过年回家,可是,却是不会和曾毅及梁猛还有燕南飞这般关系的。
“难不成,还要赶去南京?”
曾毅叹了口气,也知道,梁猛这小子,从小就没离开过他老爹,就算是这么大的年纪了,突然一个过年了,没和他老爹在一起,也是有些不适应的。
过年,就是全家团圆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