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林?艾弗里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在意药剂师公会将要举行的欢迎酒会,但是当他从满脸歉意的学徒口中得知酒会无限期延迟的时候,心里还是泛起一股惆怅的滋味。
由于城主夫人昏迷不醒,会长大人和首席导师阁下都滞留在城主府,无法及时返回。这个推迟酒会的理由非常充分,同时也让艾弗里不禁有些担忧。
按照他的计划,来到考文垂的头几个月里,以匿名方式加入药剂师公会是第一步。这有利于他从容的适应考文垂与明尼苏达截然不同的风土人情,精通考文垂的方言俚语,最终让自己的身份得到可信的证明。
当然艾弗里也无法否认,他打算用这段时间给自己赚上一份丰厚的资本,如果可以的话,声望当然也是需要的。一位声名鹊起的融金术导师就是最好的身份掩饰,绝对让人无法与明尼苏达失踪的小学徒联想到一起。
前提是,不要卷入任何暴露身份的麻烦。
然而麻烦似乎步步紧逼,傍晚时分,一队城主府卫兵来到了药剂师公会,为首的是位正当壮年的游骑兵,穿着绘有荆棘花徽章的黑色皮甲,身形挺拔如杨树,湛蓝的双眼仿佛里面藏着呼啸的暴风雪一般。
“哪位是铁大师?”游骑兵的声音低沉有力,听上去颇具威慑性,“帝国西境军事长官,考文垂城邦执政官,荆棘男爵,爱德曼?布里佩斯大人邀请铁大师过府叙话。”
药剂师公会能够主事的高层一个都不在,除了两位身患重病的老药剂师,其余人都陪同黑尔德兰会长前往城主府,为城主夫人诊治伤病。
当然,他们全都没有回来。
听到门外传来的嘈杂,药剂师公会的护卫战士们像是被烧了窝的蚂蚁一样乱哄哄的涌了出来。但是无论从人数还是实力上,城主府卫兵都远远凌驾于药剂师公会的护卫战士之上,双方的气势略一接触,护卫战士们就纷纷脸色发白,差点退回大门后面。
“一群经不起风雨考验的怂包。”游骑兵撇了撇嘴,锐利的目光从那些畏畏缩缩的护卫战士脸上掠过,带来近乎刺痛的感觉,“铁大师在哪里?难道他看不起城主大人,想要拒绝大人的邀请?”
这顶帽子可不容易承受,药剂师公会的护卫队长是位准导师级的熔金战士,听了之后也不禁抽了口冷气。“使者大人,请稍等。”他躬身施礼,嘶哑着声音回答说,“我这就派人去请铁大师。”
“不用客气,我已经来了。”属于年轻人的明朗嗓音从头顶传来,游骑兵抬头向上张望,看到高塔二层的一处窗口出现了奇怪的身影。看上去衣着像个普通冒险者,肩膀上却披着一条足以让豪门贵族为之乍舌的昂贵织锦披风。
“我就是铁大师,城主大人突然召见,请问究竟有何目的?”年轻人从容不迫的临窗俯瞰,目光并不锐利,却有种仿佛能够看透人心的力量。
游骑兵没有在意年轻人的目光,在他看来,被当做最后救命绳索的铁大师,本来就不可能是个平凡的家伙。“铁大师,城主大人想和您见个面,大人就是这么吩咐下来的,考文垂又有谁敢质疑大人的决定呢?”他一字一顿的宣告说。
“这么说来,只是见个面?”艾弗里似笑非笑的挑了挑眉毛,“如果我就这么双手空空的过府叙话,什么都没有带在身边的话,会不会耽误城主大人的事情呢?”
游骑兵的脸色阴郁下来,下马威彻底失败,他还要捏着鼻子咽下自己隐含威胁的大话。但是如果耽误了城主夫人的病情……游骑兵打了个寒颤,不得不跳下马,朝艾弗里深深鞠躬致意。
“请原谅,铁大师,我不该妄自揣测城主大人的意思。城主大人确实是请您过府叙话,同时也是为了维罗妮卡夫人的伤势恶化,半天以来始终昏迷不醒。”
艾弗里眼神微微一动,心里泛起不太舒服的预感。德本?巴斯滕首席导师和黑尔德兰会长都是十分优秀的药剂师,虽然接触不多,但是艾弗里已经从他们的身上感觉到了自信和自傲混合的气息——至少可以与布鲁弗莱学院的年级导师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