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九岁的男孩子正是年轻心热有干劲的时候,加上被齐子恒所描绘的钱景所鼓动,几个人纷纷激动了起来,马上就开始部署细节。
齐子恒将做一条披风需要大致三块钱的成本和一块钱的加工费的事情说了说,又说定价,“我觉得定价十块钱一条比较合适,大约百分之五十到六十的毛利。的确,这个比发夹那些的要麻烦些,因为不是直接去小商品市场上进货,而是要请人加工还要涉及到自己收货时把握质量关什么的,很累很繁琐。但是,”
齐子恒话锋一转,开始描绘美好前景,“做好了的话利润会很可观,因为这样新奇特的商品一般是可以走得起来量的。所以,我琢磨着干脆一口价,图个薄利多销,反正就一个款式,没啥可挑选的,一买就走,省得一群人拥在摊子面前路过的人还不知道卖什么的呢。”
庄其绅附和着说:“就是。发夹那些东西看着花里胡哨一大堆,弄得一大堆挤在跟前挑来拣去,讨价还价的,结果,咱们嘴巴说干了,卖却没卖出去多少,只能挣一点小钱。”
王崇宇笑着说:“你现在又来这么说,可是,你昨晚上看见小姑娘们来摊子边可是激动得很,浑身带劲。”
众人都笑,说:“能不带劲吗?他丫的就那德行,见着美女就走不动路,更别说还凑跟前的了!”
说笑一阵,又回归正题,大家都星星眼一脸憧憬地说:“按着子恒的算法,一条赚六块,薄利多销的话,没准儿一晚上能卖一百条,就是六百块,哇,好发财啊。”
齐子恒抿着嘴,微一摇头,笃定地说:“你们太小看新事物了。俗话说,一招先,吃遍天,我觉得肯定不止一百条。”
王崇宇不禁张大嘴,追着他问:“不止?那是多少?能卖两百条吗?”
齐子恒说:“这个不好说,所谓一夜暴富,有时候就是你自己都不能估算的。”
大家的心越发热乎起来,又问加工的话麻不麻烦,大约多久能拿到货,什么时候可以开始卖货之类的。
齐子恒胸有成竹地说:“加工的师傅我会叫我妈妈帮忙联系,咱们先做两千条来试试销路。据我妈妈估计,一个熟练工人一天十个小时能制作一百二到两百条这样的披风,包括钉两侧的纽扣。那么,我们只需要找到七八个加工工人就能开工了。理想的状态是,今天去买布料和扣子,明天加工一整天,后天上午我们就去收货验货,那么的话,后天晚上咱们就能摆摊开卖,卖到的钱再进布料再生产,半个暑假下来,保守估计咱们每个人都能挣几千块钱,不用家里出钱交大学学费。”当然,后一句话要排除齐子恒自己,他的高考分数很高,肯定是能拿到学校的一等奖学金,那就相当于大学学费免单。
“嗷,太好了!”几个人都欢呼了起来。
朱刚忙说:“那么说的话,阿姨至少要找十个八个缝纫工人才能做得过来,好找人吗?我舅妈是省第二棉纺厂的,她也认识几个会做缝纫活儿的熟人。”
齐子恒其实不想要他找来的人,因为妈妈介绍的人肯定是妈妈有把握也好沟通的,而他舅妈介绍的,中间又夹着七弯八绕的关系,不好管理,不过,这个话不好明说,因为这生意毕竟是四个人一起做的,齐子恒不能什么都大包大揽,而不许别人也插手进来。
齐子恒眼珠灵活地一转,给他设置了一个巧妙的障碍,说:“好啊,正需要帮忙找人呢。不过,最好是都住在这附近的,到时候咱们找人才方便,不然有什么问题的话两头跑起来累死人。”
朱刚意识到这个距离的问题,马上说:“住这附近的?那就不好弄了,算了,还是劳烦阿姨找吧。”因为朱刚说的她舅妈本人,和她能招揽到的熟人都是省第二棉纺厂的,和齐子恒住的这市第一棉纺厂的单位集资宿舍离得很远,骑车最起码半个小时,坐公交车则要一个小时。
庄其绅开始心算起了成本,说:“做一条披风的成本大约四块钱,先做两千条的话需要八千块钱的成本,还要加上耗损和流动资金什么的,我们之前五百块钱的本钱远远不够啊。得,同学们,咱们现在各自回家拿老本去,一会儿回来集合,一人两千五,总共有一万块钱就够了。”
一席话说得家里有困难的王崇宇低了头,脚尖也不自禁地往里缩,嗫嚅着说:“要不我就算了吧。这主意好是好,但是,一下子拿这么多钱出来,我……你们干的话,我来帮忙算了。”
齐子恒连忙拉住他说:“当初我们做这个生意也是因为你,现在有了机会,怎么能丢下你呢?这样吧,我拿五千块钱出来,有一半是借给你的,等这生意做起来,挣到钱了,你再还我不迟。”
王崇宇感动得不知道说什么好,他是个淳朴老实的性子,此时涨红了脸局促不安,翻来倒去地说:“那怎么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