腊月天昼短夜长,天黑的早。
酉时初,太阳就落山了。
人穷了就会省,这里的人为了少用些灯油,一般都要早早吃饭上床睡觉。
许家也是如此,不到酉时,四香就张罗着做晚饭。小花跟在她屁股后边忙来忙去,她要尽快熟悉许家的情况,十几天后四香就要嫁到孙家去了,到时许家的一切家务就要落到她头上。必须趁着四香还在的这几天尽量的摸清情况,免得到时手忙脚乱的。
这一顿饭也简单,热热中午的剩菜,透透高粱团子,晚饭也就好了。
小花随着四香忙进忙出的张罗着。一会儿功夫两人就将饭菜端上饭桌了。
四香性格有些活泼,不时对小花指点着东西放置到的地方和家里人的习惯。小花认真地听着,一一的记在心里,这些东西虽然不起眼,却可以让他更好的融入这个家庭。
小花挺喜欢四香的性子,她自己原来是个沉闷的性子,一直以来都羡慕那些活泼开朗的人,四香性子正对了她的胃口。况且,就是四香的性子不对他的胃口,她也要和四香处好关系。毕竟她刚嫁入这个家,还处于相互试探期,虽然名义上已经是许家人,实际上许家要完全接纳她还需要一段时间的适应。而四香却是许家三兄弟的嫡亲妹妹,而且是在他们三兄弟照顾下长大的,她长大后又反过来照顾他们。他们之间的感情可想而知,绝对不是小花可以比的。十几天后,四香就嫁到许家,就是四香再不好,她忍忍也就过去了,更何况四香是个好的。无论怎么想,讨好四香都是必要的,小花就是脑残也知道这几天内要怎么做。
一个活泼开朗,性格讨喜,一个有心讨好,小花和四香两人说说笑笑,处的颇为适宜。
任小花变得多么的自信、坚强,让她和许家三兄弟及两个公公头一次坐一块吃饭也不可能完全没有感觉。
小花有些拘谨的站在饭桌边,等着许家三兄弟和两个公公进屋。
四香见小花有些不自在的样子,笑着劝慰她“嫂嫂,不用担心,爹爹们和哥哥人都很好。”
小花对着四香挤出张笑脸,心里腹诽“对你当然好了,可是我对他们来说现在还是陌生人啊。”不过,听四香这么说倒底想着“丑媳妇见公婆,他们就是不满意也没法子了,拼了。”感觉就自在了许多。
天黑的快,这时已经开始黑蒙蒙的了。屋子里光线暗,视线更为模糊,人显得朦朦胧胧的。
许家三兄弟和小花的两个公公忙完后依次进屋。
见人齐了,四香对小花介绍,指着一位看起来很严肃,有些不苟言笑的大叔道“这是大爹”,然后一转又指着那个看起来和蔼很多的大叔道“这是二爹”。
小花对着许家大爹,看着他的那板着脸的样子,心跳不自觉跳的快了两下,对比之下,许家二爹更容易让人产生亲近感。不管心里怎么想的,小花都依足礼节恭恭敬敬的像他们两位打了招呼。
等小花打完招呼,四香又依次介绍了许家三兄弟,笑嘻嘻的道“那,这就是我三个哥哥,今天下午你也见了。今天下午扶你的那个,是我二哥,叫许继武;她走手边的是我大哥,叫许继文;右手边的是我小哥许继财。我这几位哥哥可好了,现在我也不多说了,你后慢慢地你就知道了。”
小花对许家三兄弟感觉有些复杂,虽然下午的时候对许继武的印象很好,但是毕竟之前他们都是陌生人,而现在他们却是夫妻,这速度有些快啊。不过,有了对许继武的好印象,到是也不怎么排斥他们。不过一时不知对怎么面对他们,只对着他们露出了个笑脸。
透过暗淡的光线,小花打量了已经入座的三人,视线不是很清楚,只能有个大致的印象。许家三兄弟在小花对他们笑的时候,也都对着小花露出了笑脸。许继文和许继武长的很像,只是他的脸盘比许继武硬着,与许继武的温和不同,整个人透着一股子刚硬,让人感觉不好接近。小花在心里腹诽“这两人的名字似乎换一下更为合适吧。”而许家三兄弟许继财的笑则看起来有些傻气,憨憨的,和他的笑不同的是他的脸瘦瘦的那猴子脸,和他的两个哥哥一点都不一样。
他们几人还在相互对望,那边许家大爹发话了“行了,赶紧的,天都要黑了,一会要看不见了。”
众人闻言,都默默的入座。四香对着小花做了鬼脸,示意小花做到她身边。
一顿饭吃的悄无声音。让不习惯食不语的小花浑身不自在,感觉气氛有些压抑。
饭毕后,小花帮着四香收拾碗筷后,磨磨蹭蹭的不愿意回屋。
成亲当晚要发生什么她还是很清楚的。只是,看看自己的小神就有些不能接受,而且她还很怕疼。
四香见东西都弄好了,小花还不回屋,疑惑的对着小花道“嫂嫂,都收拾好了,你回屋去吧!”
小花支支吾吾的两声,想想这事也是不可避免的,既然打算好好过日子,就得入乡随俗。这里十三、四岁出嫁的多了,她也不能以年纪小拒绝做活动。既然这事不能拒绝,她也只能接受,但是她是绝对不愿意这些小就有宝宝的。可是她对活动后要如何防范是一点常识都没有。想来想去,她也只能想到一个最原始、也不怎么保险的方法,就是清洗。
等四香在催她的时候,小花就对她讲“我想烧些热水。折腾了一天了,身上乏的不行,泡个脚也松乏松乏。”
四香一听小花想烧水,恍然大悟的道“我还以为咋回事来,看你也不回屋,问你也不出声,原来是想烧水啊。这是啥大事啊,你想烧就烧拜,要不我帮你烧。”说着就要上前帮忙。
小花心里乱七八糟的,也不能和她讲,更不好意思让她帮自己烧水,连忙上前阻止道“烧个水罢了,我自己能行。你今天也累了一天了,赶紧回去睡吧。”
四香见小花坚决不让她帮忙,她确实也感到累了,也就不再坚持了,指给了小花洗脚盆放置的地方后,就和小花到了别,回屋睡了。
烧着水的小花,杂念纷纷。风箱一下下的吹着风,一会儿工夫,锅里就往外冒热气了。小花在四香说的地方找到了洗脚盆,一个木盆。将热腾腾的水,舀到盆里,又往锅里家里一盆的水,往灶底添了一些木柴,让它慢慢地温着。想想知道,一会可能折腾到很晚,如果不温着要用的时候可能就要凉透了。
小花端着木盆回了新房。房间里点了灯,她知道她这辈子的丈夫之一已经在里边等着她了。心里还是不自觉的别扭了两下,但随后就被她压下,几次深呼吸,尽量发空脑袋,一步步挪了进去。
进门后,小花抬眼望去,坐在床边的是许继文。有些失望,比起许继文,她更希望是许继武,虽然知道这两人都是她的丈夫,不应该在他们之间分出个喜爱厌恶来,应该一视同仁,只是她还是管不住自己。从这一刻起,如何平等的对待她的三个丈夫就开始困扰着小花,好长一段时间她都在笨拙的调整自己,让自己公平的对待他们。后来,她还就这个高深的问题,咨询了一下旁人。得到的答案很是让她无语说了跟没说一下,因为都是丈夫,所以她们感觉他们没有什么区别。小花对这种答案直翻白眼,看来是她这个穿越人士想的太多了,没有了她们的纯粹。
不过依着长幼有序,按理今天来的也应是许继文。所以,小花也就只有那么一瞬间的失望,马上就对他笑了笑,仍然端着木盆往前走,放到床边准备洗脚。
许继文早就到了新房,有些激动的在屋里等了片刻,后来,见小花一直不进屋,着急的往厨房瞧了瞧,见小花在烧水,就回转回来坐在抻长脖子的等着小花。在他要等不急的时候,就听到了外边脚步声。知道小花回屋了,又坐回去看着屋门。
等小花一进屋,就对着小花张着嘴笑,双手互相搓着,想说点什么,几次张嘴,最后,吭吭哎哎吐出来的是“你,你,要洗脚啊。”
小花见许继文也紧张这样,心情好了不少,回道“恩。我叫小花,你以后直接喊我小花就行了。今天折腾了一天,累的不行,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许继文连连点头,颇为赞同的道“确实应该洗洗。今天天冷,你坐了那么时间长的牛车,又颠又冻的,白天那些人闹得也有些疯。洗洗也好身上暖和。”
说完后,他就眼巴巴的看着小花,他想干啥那是一目了然啊。
两人一时之间都没有说话,屋子里有了短暂的沉默,气氛有些僵。
小花被他□裸的眼神看的不自在,微微动了动。一会还要和这人同床共枕,他也忙了一天了,不知道身上有没有味,想想可能出现的臭烘烘的脚丫子味,她就对着许继文道“你也忙了一天了,也洗洗松快松快吧。”
许继文正眼巴巴着急的在心里催着小花快些洗好呢。这时听到小花让他洗脚的建议,想也不想的摆摆手,对着小花道“不用,我不冷又不累的,洗啥,不用洗。”
小花皱了皱眉,她实在不想弄得被子里都是臭烘烘的脚丫子味,只得又出声提醒道“洗洗吧,水我都烧好了,又不费事。”然后,抬起头坚定的看着他。
本来许继文还是打算拒绝的,见小花两只眼睛一直盯着他,拒绝的话就被他咽了回去。不情不愿的答道“不用在弄新水了,你洗完,我用你的水洗洗就行了。”
虽然觉得这样洗不干净,但见他答应的勉强,想想这样也比不洗强,就不再强逼他。
热腾腾的水让小花整个人松快了不少,一会后,冷冰冰的身体也开始泛着暖色,手也有了温度。本打算多泡一会的小花被身边许继文盯得坐立不安,只得草草的擦脚上床。然后两只眼睛紧盯着许继文,生怕他偷工减料。
许继文在小花的强逼下,总算挪开了黏在小花身上的眼神,迅速的脱鞋洗脚,马马虎虎的搓了两下,就心急火燎的拿了出来,汲着鞋子出了屋门,将洗脚水往墙角跟一泼。就速速的回转身,快走两步,就往床上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