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打架事件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蒙在许家头上的阴影渐渐的散了,和着春天的脚步,小花家的日子慢慢有了起色。
种地是与天争时的活计,惦念着地里的庄稼,许继武和许继文两人不等身体完全恢复,就忍不住的起身挑担浇水,也是许家地少,两人摇摇晃晃的累了几天也算撑了下来。等到挑完水劳累了的两人反而恢复了生龙活虎的样子。只不过,小花却有些担心,毕竟有些伤年轻的时候没事,老了后才能暴露出来,只不过许家其他人都不当回事,她也劝不动,也只等先作罢。
而许继文的伤小花到是不怎么担心,他的伤,虽见了血看起来可怕,实际上却没有特别严重,躺了几天,补了几天,他的气色也就回来了,等到能下床时,气色反而比许继武两人还好。
小花在逼着自己喝药,灌药,终于闻到药味就泛呕的时候,身体也有了气色,终于,大夫说她可以下床走走了。在床上躺的快发霉的小花每天在三兄弟的搀扶下都要下床走两步,中午太阳发暖的时候,就出来躺在椅子上晒晒太阳,不用做饭,不用做家务,不用下地干活,享受着三兄弟的宠溺关心,如果不是时不时的身体发痛,提醒着她受的一切,她都有些沉醉了。
春日的阳光下,小花眯着眼睛,轻轻的晃动着身下的摇椅,如果不看脸,可以称的上是一副少妇春日发懒的静谧美好画面。小花思绪翻飞,习惯性的轻轻敲击着身上的摇椅,话说,她身下的摇椅还是许继武和许继财两人,日夜赶工,两天前帮她做好的。现在,许继武三兄弟就在院子里忙活着做这个,也算是许家新的进项。
小花几人的受伤,将卖交椅剩下的几两银子给花用了个干净,幸好,马扎的收益还算不错,许家大爹和二爹也算能耐人,将小小的马扎,一个卖到了四十文钱,比市面上的小椅子价钱都高。等到市面上的出现了别家的马扎后,许家大爹和二爹也把他们家的存货给卖干净了,清算下来存了四五两银子,这对于许家这样的农户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让心情郁郁的小花他们心头也轻松了不少。有了这几两银子,小花他们的日子才不至于太难过,不用每天抠着掰着的为钱犯愁,也不用挖野菜填肚子,甚至小花还能吃得上白馒头,隔天喝个鸡汤。
踢踢踏踏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小花知道有人来了,眼起开条缝,咪咪着朝来人的望去。
许继武回应的笑了,大迈两步,将小花的手和在掌心里,摸着有些凉,道“手都凉了,你该进屋了,别冻着。看这天也要起风了,你这几天就别出来了。”一边说着,就要伸手去扶小花。
小花无奈的笑了笑,对于他的这种无微不至的看护,这一个月来,她都已经习惯了。
三兄弟能下床后,就这样轮流的像看瓷娃娃一样的照顾着她,都小心翼翼地呵护着她,一会怕她冷着,一会而怕她冻着。就是脾气暴躁的许继文对着她也耐心了不少,和小花说话时声音也低了不少。而许继财更甚,轮到他的时候,那绝对是死心眼的严格执行着许继武的嘱咐,什么都不让小花动手,如若不然,绝对满脸担忧一声不吭的望着小花,无声的控诉,让小花很是无语,不过心里却是感觉越发偎贴。
小花舒服的伸了个懒腰,也感觉到了一丝凉意,她也不敢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顺从的往屋里走。
走了两步,小花却突然登时顿住,紧抿嘴角,歪着头望着许继武,似乎想说什么,却很难启齿。
许继武也随着小花顿住,微侧头紧张道“怎么了,那里不舒服”说着就要抱起小花。
小花躲了躲,安慰道“没事,就是想起一些事。”
她这会却是又一次想起来几天前的那个疑问。前些天身上疼的厉害,小花忙着对付一身的青紫,也没有注意到旁的事情。前几天,才突然觉察这一月来她的脸也在发疼,她只记得她昏过去之前脸没事没受伤的,但是脸上的疼却让她有了不妙的感觉。几天来她都有些战战兢兢,除了越发恨孟家舅母外,更多的却是对毁容的恐怖,她害怕自己成为丑八怪。几天的焦虑与煎熬折磨的她夜不能寐,鸵鸟般的躲避,面对的勇气,不断的拉锯。终于,许家三兄弟的宠溺让她安心了不少,面对的勇气占了上风。
思量着长痛不如短痛,小花闭闭眼睛,又睁开,似乎云淡风轻的道“你帮我打盆水吧,这些天没洗脸,都没好好看看这张脸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