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花……”看着黑暗中,窗边那抹幽深的蓝色,童欣只觉得呼吸一顿,微微眯了眼,陷入了沉思。
……
清晨,当苏璃心满意足的睁开了眼睛,便看见床榻边,童欣正盯着窗边的那株醉曼陀罗思索着什么。
“欣儿,早啊。”
心情颇好的伸了个懒腰,苏璃欢快的声音将童欣的心神拉了回来。
“呵呵,璃儿早。”微笑着回应了心情颇好的苏璃,童欣的目光又不由自主的朝窗边看去。
“欣儿可是在看这株醉曼陀罗?”
顺着童欣的目光朝窗边看去,苏璃看了看那株仍是一副枯萎之态的醉曼陀罗,朝童欣问道。
“醉曼陀罗……你是说,这就是传说中,自西域流入的那株奇花?”听苏璃说起了这株花的名字,童欣不由放慢了语调,边说边思索起来。
“咦,欣儿你知道这花?说起来,这次兰嫔对我腹中孩子下毒的事,还多亏这株花的奇效助我安胎呢。”一脸温柔的摸了摸自己隆起的小腹,苏璃的嘴角噙起了一抹微笑。
“下毒,安胎……对了!”
听了苏璃的话,童欣的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亮光,继而猛地抬了头,脸色难看的朝床榻上的苏璃看去。
“欣儿,怎么了,莫不是这花……有什么不妥?”看着此刻童欣难看的脸色,苏璃只觉得心口没来由的一跳,脸色也不禁渐渐苍白起来。
“璃儿,若是我没有记错,这花……”
看着床榻上柔弱苍白的苏璃,童欣只觉得口中的话一滞,再次开口,不由变得艰涩起来。
……
椒兰殿。
空旷的大殿中,宫人早已经消散了干净,原本雍容华丽的椒兰殿,此刻处处透着一股颓圮的味道。
宁静中,却听椒兰殿外有人声传来,却是安落带了宫人,正朝这边走来。
“娘娘,自从那兰嫔被废之后,这椒兰殿就变成冷宫了。如今娘娘正受太后喜爱,来这冷宫里若是被人知道了,怕是不好吧……”大殿外,宫人面带难色的看着自家婕妤,开口劝道。
“无妨的,如今宫中早已再无兰嫔,我也只是进去看看罢了。你们莫要在太后娘娘面前多嘴,白白引了太后生气。”
感慨的看了一眼空旷的椒兰殿,安落一边朝宫人吩咐了,一边迈步朝大殿中走去。
“可是、娘娘……”
那宫人听了自家主子的话还想再劝,却被安落摆了摆手阻止道:“我自己进去便好,你们在外面等候。”
说完,安落也不顾宫人的劝阻,伸手推开了椒兰殿的大门,迈步走了进去。
……
椒兰殿内。
大殿中,似乎还有檀香将将燃尽时的余香,安婕妤伸手抚过曾经兰嫔经常坐的软榻,见手上竟粘上了一层浮土,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在软榻上坐了下来。
这宫中,向来是扒高踩低的地方。往日兰嫔刚刚进宫的时候,有太后宠爱、将军撑腰,在这椒兰殿内是何等的风光。
又有谁能想到,才短短几年的时光,兰嫔便因为毒害娴妃的事被皇上打入了冷宫,连带着这椒兰殿,都失了往日的风采……
虽然如今兰嫔被胞兄欧阳枃所救,但是想来,终此一生,兰嫔都没有机会再重返后宫了吧……
想到这里,安婕妤不由又想起了当日在群芳宴上,自己与璃儿、淳安、连妹妹相聚的情景,那时她们四人,是何等的单纯而对未来充满了憧憬,又有谁能想到如今,她们四人身上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每每想起当日连才人含恨而终的样子,安婕妤对欧阳淳安的恨意,便深了几分。
可是……如今见了这椒兰殿的凄凉之况,安婕妤对欧阳淳安的恨,又忍不住动摇了起来。
……
就在安婕妤心中纠结感伤之时,却听内殿中,似是隐隐传来一声轻叹,传到安婕妤的耳中不由一惊,抬头,便见同样是一脸哀伤的林婕妤,此时正在宫人蕊儿的搀扶下,缓缓朝自己走了过来。
“参见安姐姐。”
初见到这椒兰殿中竟然还有别人,林婕妤也是一惊。待看清是平日里与兰嫔交好的安婕妤时,不由自哀伤中强挤出一个微笑,朝安婕妤福了一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