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妙曦却在他正要转身离开时,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我没事,这事和孙妙雪没关系,是我自己突然觉得不舒服。”
“你当真没事?现下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展灏见孙妙曦肯说话了,立刻重新坐回她身边,紧张的问道。
孙妙曦缓缓摇了摇头,随意找了个借口:“华太医不是说我这一胎怀的不稳吗?许是突然回娘家住,肚子里的小家伙不习惯,便故意闹脾气折腾我,我先前才会觉得不舒服……”
孙妙曦说着顿了顿,低垂的眼眸浮起复杂的神色。
但她只微微迟疑了片刻,便顺着自己的心意,突然对展灏提了一个要求:“我觉得有些闷,想听戏解解闷,你把京城最有名的云音社请来给我解闷可好?我最喜欢听云音社的当家花旦柳生唱那出《鸿鸾嬉》了。”
展灏早就悄悄问过几位积年的老人,晓得女子怀孕期间,大多会突然提出一些稀奇古怪的要求。
因此孙妙曦突然说要听戏,他并未觉得意外,当场便应了下来,并立刻吩咐初柳亲自去安排。
戏班子很快就被请进寿宁伯府,在后花园一处空旷的地方搭了台子,专门唱给孙妙曦一人听。
孙妙曦坐在视觉最佳的位置看着一开场便登台的柳生,听他唱《鸿鸾嬉》,却依旧觉得心情郁闷难疏,总想找个地方宣泄内心那股莫名的火气,听戏的时候故意不让丫鬟们伺候,专门使唤折腾展灏,一会儿嫌茶水太烫,一会儿嫌糕点不好吃,展灏刚刚替她换过茶和糕点,她又接着嚷嚷靠垫不够软,靠着不舒服……
孙妙曦变着花样折腾了展灏一番,心里那股邪火却依旧没有散去。沉甸甸的压在她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她为何心情郁闷,却迟迟不肯迈出那一步。
可她若是一直不迈出那一步,不亲自试探展灏。她怕是到死心里也会一直有个疙瘩。
孙妙曦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开了口,拿柳生正唱着的那出《鸿鸾嬉》试探展灏:“阿灏,我想你亲自唱《鸿鸾嬉》给我听。”
展灏对孙妙曦一向是有求必应,这一次自然也不例外。
“想听我唱哪一折?”
孙妙曦沉默了片刻,突然抬头定定的看向展灏,一字一句的说道:“就“棒打薄情郎”那一折吧!”
“棒打薄情郎”也算是《鸿鸾嬉》里头较为精彩的一折,许多人都喜欢听这一折,孙妙曦点这一折倒也不算突兀,展灏并未多想。
他不假思索的应了下来。先嘱咐元宵几个好好伺候孙妙曦,随后才去了后台,按照孙妙曦的要求扮成鸿鸾嬉里头的金玉奴,亲自登台唱那折“棒打薄情郎”。
孙妙曦耳边很快传来咿咿呀呀,婉转延绵的唱戏声———展灏扮的是青衣。表演不但妩媚缠绵,还富有激情和感染力,竟一点都不比柳生差!
凉果一脸震惊的瞪大双眼:“奴婢原以为世子爷只是想哄世子妃高兴,才会登台装装样子,没想到世子爷竟真的会唱戏!”
元宵点头附和道:“是阿,还唱得一点都不比柳生差呢!啧啧,扮相更是比柳生还要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