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台上那小小的红色鱼儿还是落入罗网,但商雪袖眼神中却透出笑意,绝无半点勉强,那是真正的眉梢眼角都带了喜悦,若还有半分别的东西,便是露出了一些儿嘲讽。
虽然最终缚于天条,可到底她还是用避水珠保住了白公子的命,若如同蝼蚁般的人或妖拼死反抗,就连老天也不能对凡人动手,若这样看,反而是她获得了胜利一般,因此即使最后一个亮相是被众天兵架起,她眉梢扬起,眼中流光四溢,红唇带笑,极尽骄傲。
琴笛声起,奏起了“得胜归”,这便是结尾了。
武将们均站立起来,粗旷的嗓子一声声的叫着好;雅间里的余梦余看着台上叹息不已,他知道他到底小看了萧迁,即使不创明剧,单就这戏本子的编制,便已经是一绝了,难怪虹桥赠珠那场敢那么演,萧迁的立意原本就不是着重于描画人妖痴恋!
连泽虞虽未站起,眼神也不像刚才那么明亮,但取而代之的则是所有所思的目光。
在萧迁看来,那绝不是简单的为台上“凌波仙子”的容颜所倾倒的目光,那是起了好奇之心的目光——而男人喜欢上一个女人,通常都是从好奇开始的。
刹那间萧迁心里定了主意。
他起了身,与此同时李玉也起了身,冷冷的看了萧迁一眼,转了脸躬身道:“殿下,戏后下官还备了宵夜歌舞,请各位大人同乐。”
连泽虞此时方站了起来,一丝儿犹豫也没有的转了身,边走边摆手道:“李大人无需客气,孤还有些公务要处理,宵夜就免了,各位大人为劳军事忙碌了一天,正应该好好歇息,明早还有事情要议。”
李玉也不再多说,这位太子殿下的秉性他略知一二,今晚竟看完了全出,已经给了他很大的面子了,便跟着众人如众星拱月般的将连泽虞送出了大厅。
萧迁自然在门旁恭送,李玉正要出门,一只脚都踏了出去,却又缩了回来,笑道:“世子爷的萧园里真是玉韫珠藏。”
萧迁抬眼,正对着李玉带着不甘心的双眼,也笑道:“哪里比得上李大人后宅瑶草奇花。”
李玉不再言语,只是重重的甩了一下衣襟,拂袖而去。
管头儿此刻已经从雅间中下来了,道:“六爷,商班主他们卸妆差不多了,各位戏班子来的客人和拂尘文会都已经就坐,可否摆宴了?”
“摆。”
都护府的后宅里也在摆宴。
李玉送走了太子,一路疾行,从后宅长驱直入,在花园的石凳上灌了一口凉茶,却仍是不解气,眼光一扫,见小厮躲在树影里形容猥琐,眼神闪烁,更加气不打一处来,吼道:“做什么鬼鬼祟祟的!”
那小厮一个哆嗦,道:“实在是同庆楼的掌柜的使了人来问,问爷之前定的宵夜已经到了,要不要摆上。”
李玉刚要摆手说不要了,转念一想,道:“摆上,摆我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