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下发的第二天,苏林杰领着三百人御林军,承载着无数珍贵药材,兜里揣着数百两银票,骑在高头大马上,颇意气风发地走了。
天圣京城龙阳殿内,九五之尊的帝王垂着眼眸,身旁的谨公公小心地按揉着主子的肩膀,企图缓解些许疲劳。
“赈灾的队伍真去了?”元德帝淡淡的声音响起,让人听不出其中的情绪。
“回陛下,去了,今日卯时便出发了。”谨公公身为大内总管,伺候元德帝起居,却从不敢多说一句话。如今圣上问一句,便也答一句,谁知道这位睡狮什么时候突然醒来呢。
元德帝眉毛抖了抖,心里却多生出了一丝疑惑,昨日那相府的丫头说时,自己尚还有怀疑,如何能够这般迅速。没想到今早便已经整装待发,莫不是一切准备妥当,全等着自己发话?
元德帝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似乎被人利用了,想生气却又觉得生不出来,你能怪你的臣子为你办事办得太周到么?
闭目想了想又问道:“那为医圣可打听到了下落?”
“回陛下,不曾。不过,苏小姐传话说医圣谨守医德,定会亲自前往灾区治病救人。”谨公公想了想,学说着苏心茹的话回道。
“呵呵……真是个有趣的小姑娘。”元德帝状似无意地一笑,依旧享受着谨公公体贴的按摩。
谨公公依旧不语,没有揣度主子的意思,既没有帮衬着夸赞苏心茹,也没有暗自诽谤一二,仅做好自己此刻的事,小心地伺候着这位状似无害的帝王。
寂静的大殿内,唯有四周点着的香炉散发着若有若无的香味,昭示着这里尚有人烟的事实,却也凸显着这一刻的肃穆。
过了许久,元德帝睁开双眼,看了看远方望不到尽头的天空,道:“谨安,拟旨。”
谨公公连忙上前铺上纸张,双手细细地磨墨,目光专注没有丝毫游离。
这日中午,谨公公亲自赶往苏府传旨,上至卧病在床的老夫人,下至烧火的丫头婆婆,数百人密密麻麻地候在大厅内。
没有一丝喧哗,所有人揣着极端的恐惧。都知道这苏府里已经由了两位主子被捕下狱,虽说还有位主子今早方才被名为钦差,去了西南舒城,可谁又知道这位阴晴不定的帝王安的什么心。
端坐在主位的苏成拏皱着眉头,背后隐隐沁出几滴冷汗,天知道他担负着怎样的压力。伴君如伴虎,谁能永远揣摩得清帝王的心思,一个不慎满盘皆输,株连九族的事情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当然,此刻他最关心的是,那个该死的苏心茹到底跑哪去了,该不会是设下陷阱之后,直接卷起铺盖跑路了吧。
话说,这两次的赈灾策略可都与自己无关啊,若真是被这丫头坑了,那自己可真是哭都没地方哭了。
不过这苏成拏还真就冤枉了苏心茹,话说这会子不是自己不过去,而是正好有点小事绊住了步子。
苏心茹无语地看着眼前皓如玉树的男子,此刻这位佳人正抓耳挠腮地瞅着自己,任谁也看不出这货到底跑来是想干什么的。
至于一旁的墨雪眨了眨眼睛,仿若只说着一件实事,仔细一听却又觉得有几分气恼:“小姐,宫里传旨,老爷让您赶紧去呢!”
“……”
“……”
两相无语,苏心茹依旧头疼地看着面前的男子,心道这货到底是来干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