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心茹陪着蓝氏回了茹雪阁,没有多说什么。蓝氏也只微笑着说些天气渐渐变热,好生照顾自己,别上了火也别无辜着凉。
两人一路回来,默契地没有说任何有关赈灾策略的事情。
苏心茹只觉得这些刀口舔血的事情,还是不让母亲参与比较好,毕竟母亲也不再年轻,能够侍奉左右,便是一种福气,何必劳烦母亲操心这些。
至于蓝氏却觉得女儿大了,成熟了,有自己的事情,作为母亲在一旁看着便好,过多的插手反倒不利于女儿的发展。更何况,女儿总归是自己的女儿,若是真有什么解决不了的事,必定会和自己商量,现在不说想必是无关紧要了。
母女两难得有时间待在一起,多说了会子体己话,弥补了这些年来的遗憾。
苏心茹笑看着母亲柔美的笑容,只觉得母亲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虽风华不再,容颜易老,但那种母性的光辉却照耀在自己心里。
这一刻,苏心茹暂且放下了心中仇恨,陪着母亲一块了随便地说着。
这一刻,成了茹雪阁最美的画卷。
相比较于茹雪阁的静谧祥和,婉艳院内却是另一幅画卷,虽不同,却也精彩。
好不容易盼着儿女回来的李氏,也不计较到底是被谁算计着入狱,也没有在意又是因着谁的原因被释放,含着笑容,同天下母亲一般含着笑,准备了一桌子儿女喜欢的饭菜。
只可惜,入耳的不是欢声笑语,不是重逢的喜悦,没有委屈的泪水与安慰的抚摸。有的只有乒乒乓乓的碎瓷落地声,只有一声高过一声的咒骂声,只有不断争执得听不出什么的嘈杂声。
终于,李笑婉累的坐在一旁,看着女儿发疯似的扔着自己辛苦积攒下来的财富,那一盏盏花瓶,那一方方观音,都是自己好不容易讨来的,为了女儿回来,这才摆了出来,好嘛,摆出来就是为了给女儿扔的!
李笑婉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的人生这么失败,为什么女儿做错了事,自己已经原谅了她,却反倒被责怪;为什么自己在这后院里兢兢业业,却始终比不过蓝氏那个贱人;为什么过了一辈子,却还是什么都得不到。
一旁站着的苏林豪注意到了母亲的落寞,伸手拉了拉还在继续咒骂砸东西的姐姐,眼神看向落寞的母亲,低声提醒着对方。
平日里苏林豪若是这般说话,苏若仙大多不理会,可如今这一起入狱,反倒对前者多了一些敬佩,顿时看向独自坐在椅子上的母亲。
茫然的眼神里空洞洞的,原本保养得还算细腻的肌肤也染上了几份暗沉,一贯挺直的身姿此刻也软绵绵地依靠在后背上。
苏若仙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母亲,一下子慌了,连忙放下手中的东西,挑拣着地上的空地,赶紧跑到母亲面前,撒娇似得扑到母亲怀里哭泣着。
往日若是自己哭泣,母亲一定会安慰自己,直到自己满意为止。可如今,苏若仙却发现母亲只是在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却依旧没有说话,眼底里的空洞看得人瘆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