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住嘴!”汤实听得心烦,知道这样下去也没个结果:“条顺儿,你去官府找仵作来检查亚兰的尸体,另外找人将这个遗书的笔迹做个比对。”他又盯了梁翎儿和陈红霞几眼:“你们好好待着,结果出来之前,谁都不准妄言!”
梁翎儿此刻脸上有些疼,也不想多做纠缠,淡淡道:“一切但凭夫君吩咐。”陈红霞见梁翎儿都这般识时务,也只得低眉顺眼的应了一声是。汤实转眼看见梁翎儿脸上的血痕,想说什么终究没说,带着条顺儿离开了。陈红霞见他离开,喊了一声爷,汤实充耳未闻径直走了。
汤实一走,陈红霞也准备离开。梁翎儿脸色一变道:“在主母院里大闹一场就想走,想得太容易了吧?”陈红霞见她变脸变得如此之快,有些心虚。她刚刚之所以敢来这里大闹,不过是想到梁翎儿在昏迷之前与汤实关系堪忧,汤实肯定会偏向自己这边,如今汤实一走,面对梁翎儿破了的相面,她才觉出自己闯了大祸。
“奶奶息怒,奴家也是爱子心切,一时犯浑才会伤了奶奶,还请奶奶不要责怪。”陈红霞低眉顺眼的道:“爷说了,让奴家回去等消息,奴家这就告辞了!”梁翎儿笑着看她:“等等!”她偏头对秋菊说:“去门口守着,告诉苟婆子,没经我同意,谁想出去就照死里打。”秋菊领命而去,陈红霞见这个阵仗,干脆耍赖坐在地上哭了起来:“老天啊,奴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十月怀胎的孩儿被人活活害死,我可怜的孩儿啊,为娘的还没听过你的哭声,还没抱上你一回。”她哭得凄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梁翎儿怎么迫害她呢。
陈红霞身边的画情是个有心机的,眼看这个情况就想偷偷跑出去寻汤母来救场,毕竟因为子嗣的问题,汤母对陈红霞多有偏袒。可她刚溜到门边,就被秋菊逮了个正着,秋菊一把将其推到地上,摔了个大马哈。
梁翎儿看着陈红霞哭闹,也不着急,只是让桃桃帮她处理伤口。这个伤口不算深,但是破了皮,如果不好好保养,难免会留下疤痕,女人的容貌最是重要,梁翎儿看和铜镜中的口子想,今时不同往日,她要惩罚陈红霞,却不能流于表面,不然又会被有心人利用挑唆。
“姑奶奶,切莫动怒,这事你不好出手。”清荷在梁翎儿身边道。梁翎儿知她和自己想的一样,便点点头吩咐道:“二奶奶这般哭诉,想来精神恍惚,秋菊,你带着桃桃、翡翠、小柳将她们主仆三人请到东边的屋子里好好休息,让红霞妹妹好好想想自己的错处,什么时候想明白了什么时候再来回我。”
陈红霞听梁翎儿这样一说愣住了,不明白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想来梁翎儿也不敢害自己性命,只得呆呆的被秋菊等人连拉带推的弄到东边的厢房中。秋菊带着桃桃等人将其看管着,不让出入也不让大声说话。梁翎儿又叫人将屋子收拾打理好了,这才让人去请刘娘子。
刘娘子今日穿了一身水绿,她这样年纪的寡居女人难免艳丽了些。梁翎儿急急叫她过来,她也来不及换身打扮。梁翎儿看她打扮得和寻常不太一样,也没说什么,只是故意将自己破了的脸朝着她。刘娘子最怕别人拿自己礼仪上的错误,她依仗着自己的出身,所以规规矩矩给梁翎儿了问了安就站在旁边,虽然看到梁翎儿脸上的伤也没有多问。
这时清荷也走了进来,大声的对梁翎儿汇报:“姑奶奶、环儿已经让我给罚跪在院子里了。”梁翎儿点点头又哎哟了一声,清荷连忙上前为她察看伤口。待两人收拾了一番,梁翎儿这才对刘娘子道:“我醒了后一直没有时间与管事娘子详谈,今日仔细一瞧娘子,果然是个守规矩重礼仪的。”刘娘子淡然的一笑:“奶奶谬赞了。”“今日请娘子来也不为其他的,我前些日子病重,这个家一直是娘子在管,如今虽然康复了,可是这家里的奴才一个个飞扬跋扈,不把主子放在眼里,甚至弑主。”梁翎儿说得气愤:“对于这样的奴才,不知道管家娘子认为要如何处理?”
刘娘子早看见了梁翎儿的伤势,刚刚又听见清荷说将环儿罚跪在院中,心中想,这梁翎儿倒是个倒霉的,竟然被自己的丫头伤成这样,这个丫头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不过她们狗咬狗,自己犯不着上心,她这样想着便道:“这样的刁奴自然要严惩!”“你看,我家姑奶奶伤成这样,虽然是嫁进了汤家就是汤家的人,但是我们梁家也不是好惹的,若是你们不好好处置这个奴才,我们梁家也不会作罢。”清荷是梁翎儿从梁家请来的老麼麽,她在刘娘子面前也有几分硬气。刘娘子只得应承:“清荷姑姑说的是,弑主是大错,奶奶伤得又这么重,打五十板子逐出府去也不为过。”“那好,那我们就将人交给管家娘子,娘子可要照着刚刚说的严惩。”刘娘子想不过是个小丫鬟,自然应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