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竟然有八台巨型投石机,被升降甲板推动,推上了甲板,燃烧的火油弹开始装填。
同时,每艘巨舶上,都涌出数百名宋阀的精锐战士,长弓硬弩,弓上弦箭出鞘,在阳光下闪耀着寒光。
看到宋阀磨刀霍霍,竟然准备开战,宇文化及脸上杀气大盛。
“好啊。公然反了!”他怒气勃发:“给我上!今日宋阀旦有一人走脱,就算我栽了。”
杜预也未劝宇文化及。
此人杀戮成性,眼高于顶,劝也是白劝。
随着宇文化及一挥手,每艘五牙大舰上,都涌出800名御林军卫士,更是金甲闪耀,刀枪如林。
“杀!”宇文化及正要挥下大手,命令五牙大舰杀过去,却看到一叶扁舟,从宋阀巨舶身后飘出,驶向对岸。
杜预神色黯然。
显然,是高丽罗刹女傅君婥,不忍心连累宋师道,自己带着扬州双龙,径直离开宋阀,自己逃走。
傅君婥踩在船头,白衣飘飘,如同观音大士,宝相庄严,目光挑衅径直看向宇文化及和杜预。
如此一来,宇文化及再也顾不上跟宋阀交战,兴奋地命令五牙大舰,追击上去。
毕竟他的主要目标是谋刺皇上的傅君婥,拿到请功,至于宋阀今日的包庇之罪,改日再说。
宋阀巨舶上,宋师道哭得跟泪人一般,被宋鲁抱住,不然会跳江追向傅君婥。
宇文阀的五牙大舰,追向傅君婥。
傅君婥到了岸边,舍舟登陆,随即消失在密林中。
“搜!”宇文化及傲然一挥手。
五牙大舰上,落下帆板,数千名御林军将士,分成数十分队,开始了地毯式搜捕。
宇文化及又怕傅君婥逃脱,他亲自带着高手队,开始投入搜索。
杜预也被分配带着另一支高手队,拉网搜索。
但杜预心中,渐渐萌生了一个念头。
他很快命令高手们分散搜索,自己消失在密林中。
也许这是一个机会。
虽然十分仓促,显得有些准备不足,且动手后,还有些悬而未决的问题,但杜预一旦决定动手,只会跟从自己野兽般的直觉。
他预感,这是一次大幅改变剧情的机会。
也是一次改变历史的机会。
根据他的询问,一些高手指出了宇文化及搜索的方向,杜预很自然的追了上去。
傅君婥果然不凡,带着寇仲、徐子陵一次次在密林中改变方向。宇文化及心急如焚,终于撇下了所有的高手部下,仗着轻功,自己轻身追击,如同一头嗜血的狼,在追击一只美丽的鹿。
从预儿的描述看,以他的武功,都能跟傅君婥打得不分轩轾,而傅君婥似乎还受了一点点轻伤,更是让眼高于顶的宇文化及,看之不起。
宇文预的武功,他很清楚,比自己至少差两档。
也就是说,他即使一人追击,要对付傅君婥,也绰绰有余。
但这头狼的身后,远远辍着另一个隐藏在黑暗中的身影。
另一头狼。
经过一天一夜的追踪战,终于,似乎寇仲徐子陵跑不动了,宇文化及大喜过望,追了上去。
傅君婥并未撇下双龙,单独逃走,而是在地上打坐调息,准备最终一战。
有寇仲、徐子陵这两个拖油瓶,逃,已逃不掉。
唯有一战。
寇仲徐子陵累得如死狗一般,倒在地上吐着舌头。
宇文化及哈哈狂笑:“若非这两个小狗,辍着姑娘,以姑娘的轻功,我宇文化及只有在后面吃土的份。不过今日???嘿嘿,我来领教一下弈剑之术的奥妙。”
傅君婥面色淡然,深深望向身后的寇仲、徐子陵:“还不速速逃走?”
两人扑过来,哭着喊娘。
看起来,在区区数日的逃亡生涯中,三人已结下了亲愈至亲的情意,双龙已将这舍生忘死,保护自己的罗刹女,视为亲娘。
傅君婥站起来,慨然道:“真不是是何冤孽,我竟然对你们二人,生出至亲之感。我拖住宇文化及,速速逃走!”
两人一人抱傅君婥一条大腿,坚决不走。
寇仲大叫:“宇文化骨,看你寇仲爷爷的投石绝技。”
傅君婥无奈道:“宇文化及武功太高,你们两个在这里,几乎成为他随时可攻击的人质。为娘反而束手束脚,不易发挥出实力。我与宇文化及,功力本来相仿,胜负之数,难以预料。你们是否打算定要害死娘亲呢?”
寇仲、徐子陵听了这话,对视一眼,才知道自己留在这里,非但帮不了娘,反而成为累赘。宇文化及只要攻击自己二人,足以调动傅君婥救援,趁机杀伤。
两人大生自己无用之感,对视一眼,再三要求傅君婥保重,实在不行就逃命,转身向远处逃去。
宇文化及懒洋洋道:“罗刹女真是宅心仁厚,宁可自己死掉,也要拖住化及,可惜。就是你拼命,也托不住我许久。”
他狞笑一声,手上开始凝聚重重内力,顿时布满了白色的玄冰劲。
傅君婥面色平静如水。
她也知这次交手,凶多吉少。
光是观察那宇文预的武功,比自己只高不低,而宇文预还无法跻身宇文阀四大高手。便可知自己对上这四大高手首席的宇文化及凶多吉少,可惜对寇仲徐子陵的情意太深,她无法做到袖手旁观。
傅君婥早已抱定必死决心。
双方普一交手,长剑与玄冰劲碰撞在一起,均感到愕然。
只不过,傅君婥是惊愕这宇文化及的武功,并不比宇文预高出多少,真不知道所谓的四大高手排名,到底怎么来的。
而宇文化及却在狂傲自大下,狠狠吃了一个暗亏,被傅君婥的剑气侵入左臂,一方面惊诧罗刹女的武功之高,一方面暗中大骂宇文预这小子所言不实。
说什么他能击败罗刹女,根本就是自吹自擂,自己若非听信他的鬼话,也不会错判形势,一上来就吃了亏。
但宇文化及毕竟是宇文阀四大高手,这丝毫做不得假。
虽然一上来就吃了个亏,但沉下心来,稳扎稳打之下,傅君婥的处境变得愈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