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浣溪直接无视柳姨娘,连一丝目光都不曾施舍过去。
柳姨娘嘴边的冷笑,瞬间便僵在了那里,双眸中,闪过一丝恼怒。
林浣溪只是对着林建邺微微福了福身子,声音干爽清脆,态度恭敬有礼:“爹爹,您找我?”
林建邺冷着脸,沉声喝道:“跪下!”
林浣溪的眉头,轻轻蹙起,纤细的身子却依旧挺的直直的,一双漆黑的眸子淡然而平静:“不知女儿做错了什么?”
“大小姐,您自己做过什么,难道还用候爷提醒吗?”柳姨娘站在林建邺的身侧,细着嗓子冷哼道。
“柳姨娘可莫要忘了自己的身份。我堂堂候府嫡长女,可还轮不到你一个妾室来训诫。”林浣溪的声音虽然淡淡的,却是一针见血。
柳姨娘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起来。
精心修剪过的指甲,用力的抠进掌心里,指关节处因为太过用力而显得有些青白。
细长的眸子中,似淬了毒一样,恨不能将林浣溪毒的千疮百孔。
这是她心中最恨也最痛的事实,自己虽然掌管着候府,自己虽然很受候爷的宠爱,可是自己依旧是一个妾,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妾。
柳姨娘缓步走到林浣溪的面前,双眸中的愤怒几乎都要燃起来了,声音却压的很低,用只有林浣溪才能听得到的声音说道:“大小姐,我现在的身份是,候府的当家主母,难道……”
“啪……”
柳姨娘的话还没说完,便被林浣溪狠狠的甩了一个耳光。
登时,白嫩的脸颊上,便清晰的浮现出一个五指印子来。
林浣溪嘴角的嘲讽越发的明显起来:“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就是候府中的一个下人而已,也敢肖想当家主母的位子。”
“候爷……”柳姨娘的纤手捂住脸颊,眼泪几乎是成串的滚落,声音却柔的似一汪水一样,柔弱无骨的身子也缠上了林建邺,十分哽咽委屈的说道:“我自知身份轻贱,也从不敢有妄想之心。只是因为郡主身体不好,我才帮助候爷管理一些候府的琐碎事儿,好让候爷后顾无忧罢了……”
林建邺的眸子中,登时染上了一层怒气,蒲扇大的手掌用力的拍在桌子上,把桌子上的茶杯都震的哗哗响:“道歉!”
林浣溪抬高了下巴,不辩解也不出声,只是那么淡淡的看着林建邺。
对于这种心眼儿长偏的人来说,就算是自己辩解也是没有用的。
林建邺站起身来,缓步走到林浣溪的面前,再一次重重的说道:“我让你道歉!”
林浣溪依旧是那样淡淡的看着林建邺。
林建邺的胸中,立马腾起一阵无名火来,蒲扇大的手掌高高的举了起来。
林浣溪的眸子中,浮现出一抹凄然之色,声音虽然依旧是淡淡的,却也不难听出其中幽怨:“你是我的爹爹,所以你打我,我不会躲。就如同我娘一样,被随意的丢弃在候府中的一个角落,过着生不如死的日子,却依然要守着你这个薄情人。我知道,我和我娘,在你的心中,根本就没有一丝一毫的地位……”
林建邺那高高举起的手,却怎么也落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