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王尧踏雪而去,向着天荒城城外的南禺山进发了。
听鬼老人说,天荒论武共分为两个环节。第一个环节是资格赛,首先要去城外南面的南禺山狩猎获得进入的资格。然后才进入论武环节。否则人数太多,比武起来很麻烦。至于资格赛怎么个比法,鬼老人倒是没细说,只能到了南禺山看情况了。
天地间,雪花肆意飞舞,地上已经积了厚厚的雪,王尧独自一人行走在这茫茫雪海之中。遥望天际,天空阴霾,悲风呼嚎。回首来时路,浅浅的脚印早已被雪湮灭,只剩下淡淡的一串痕迹,显示着自己曾从此走过。王尧心生苍凉:天大地大,何处是我家?
短短不过数个月,已是物是人非。几月之前,父子相依为命,生活虽平淡但是却温馨无比。而今父子分别,父亲受伤后不知所踪,只留了一张字条,情况危急。自己孑然一身独立这茫茫天地间,如今又要去参加者天荒论武,想想实在是世事变化,身不由己。
摇摇乎若无根之浮萍,飘飘兮似离乱之飞絮。心中孤寂无边蔓延,王尧仿佛失了神一般,盲目地向着前面走去。每一步踏出,心中悲凉更添一筹,渐行渐远,王尧的内心慢慢冷寂,整个人也变得孤清冷傲。你都感觉不到他的存在,他整个人都融入到了天地中,化作了一滴水,一朵雪,随风飘转,随风消散。
也许这是一个转折吧,一个让王尧更加成熟的转折。哪个好男儿没有经历过世事变幻呢?风雨之后才见彩虹,磨难之后方可成长。一个男人的成长成熟并不是简单的趴在某个女人的身上完成的,而是在经历了尘世浮沉,沧桑变化后的积淀、升华。
苦难是一笔财富,一笔上天所给的财富,就看你是否有大毅力、大决心来承受这份财富,有些人难以承受,便抱怨上天不公,心志消沉,最终蹉跎半生,一事无成。有些人却是将苦难当做砥砺自己的历练,任他东西南北风,我自岿然不动。最终必将展翅高飞,任游天地间。
人生天地间,忽如远行客。每个人都难免会生出如此心境,面对苍天大地,常常感到自己的无力和无奈。就如王尧此刻,每走一步,都会留下一个脚印,可是前脚刚抬,后面立即有雪花将脚印填平,抹去,直至消失。
王尧不知道自己究竟能在这天地间留下什么,留下什么能够让后人记住,让别人铭记,让别人一提起便会想起他王尧。想起曾经有那么一个人生活在这天地间。
历览古今旧事,遍数往来英豪,都付笑谈中,都化作颗颗砂砾一一消散。
念及此处,他忍不住怒号,没有什么节奏可言,没有什么悦耳可谈,只是一声又一声的嚎叫,其音惨烈,划破天空,撕裂空气。其声雄壮,让人听了与之共鸣。他只想这天地间留下自己的声音,留下自己的痕迹,留下属于自己的神话,属于自己的传说。
他不甘!不甘只为历史长河做个陪衬!他要反抗,他要战斗!打破这无边的空寂,打破这沉重的历史,他要截断长河,跳脱其外!
王尧双目渐渐变得清明,重新恢复神采。他再次长嚎,这次的声音却是与刚才不同。这次声音清越嘹亮,底气充足,如敲钟击缶般,振聋发聩!
王尧气海内的命门似乎是受到了他情绪的感染,轻轻震动,命火附于其上微微摇曳。
突然一下,命火一顿,然后慢慢收缩,缩成了寸许大小,不仔细看,还以为命火熄灭了呢。火光内敛成紫黑色,寸许长的命火像是一根黑绸带浮在命门之上。过了约有半柱香时间,然后又猛地向上激射而出一道火束,火光冉冉上升,破开命门上面的混沌,隐隐约约看见了有一条路遥遥地通向上方。
眼见火光将尽,混沌之气又要笼罩住那条路。王尧立即运转《无极经》,调动无极球中真元注入命火之上,真元骤增,霎时,火力猛增,生生地将周围的混沌驱散开,古路若隐若现,大气古拙,散发幽幽黑光。
王尧知道自己因为刚刚的心境感悟,机缘之下迈入了命火境大圆满,他已经触摸到了神道境的边缘,只等水到渠成,真元充盈,便可以冲击进入神道境。
紧接着,王尧浑身散发出一股强大的吸力,如巨鲸汲水将周围灵气吸了过来。他刚刚为冲散混沌,驱走阴霾,消耗了大量的真元,此时正需要大量的灵气来弥补刚刚消耗的真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