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士兵们依言向着左面方向挺进,在灭火的这一路上他们不但要忍受着烈火的烘烤,还要源源不断的泼着水,脚踩着还泛着火星的灰烬,不仅如此他们还要这一场大火肆虐过后所剩下的枝叶残根还需要他们一点一点的清理,一方面是为了他们行军的方便,另一方面则是防止火势再次被这些枯枝烂叶所扩散。
虽是杜若所指的这一条路大火已经被清除,被黎陌河那泛着冰冷的水泼上去,灭了个七七八八,但因着那半燃不燃的灰烬堆中所冒出的熏烟呛得他们喉咙发痛,眼睛泛红,睁不开眼睛,不受控制的流出泪水,但即便是这样,他们还是要逼迫着自己前进,因为这是使命。
而也就在杜若带领着几乎全体的士兵上山救火之际,那山下的军营驻扎地处的灯火忽的全灭了,但也没过多久,所有的灯火又开始照耀着整个营区。
这一灭一燃的小小的一个事件,并没有让山上的杜若注意到,因为他满心守卫担忧是在那山洞所藏的军资物品。即便当时的杜若有注意到灯熄灭又复燃的这副场景,他估计也不会放在心里,因为在他眼里,这只会是一场平凡的小事件,远远比不得眼前之事重要。
也不是杜若自信,以他的智谋自然也会猜测到可能会是敌军袭营,趁他们后方空虚,一举发起进攻。可在一想这事不可能。
因为墨国几次大败,早就没有心力与兵力再来偷袭,他估摸着光那个战马阵就能让他们胆寒了,又怎么轻易的向他们发起攻击。
虽然两次采用非人力进攻的方式都被那个什么所谓的墨国三皇子所破,但这两招对于那些个普通士兵带来的影响绝不会小,不管他们承不承认,他杜若带给他们的心里恐惧感早就埋在了他们心底,只要他再稍稍的加上一把火,墨国士兵绝对会无力反抗,溃不成军,那么也就是意味着——风越城破指日可待。
也就在杜若心心念念的想着如何将那批物资拯救出来的时候,山下的军营处却遭受着前所未有的危机——敌袭!
山脚下本就留得不多的守营此刻声息消失的干干净净,尸体横摆在地,或蜷缩,或伸直,或完整,或残缺,血液顺着他们的伤口处流出,肆意在褐色的土地上流淌蔓延,迎风飘过,闻到的也是那浓浓的血腥味。
血液有由胸口出溢出,亦有由颈项处涌出,有些伤口已经干涸,不再流淌,血液逐渐变成深红的浓稠状,而还有些伤口依旧还在流淌着温热的鲜血,鲜红的血液淹没着那人的周身。偶尔也能听到那躺在血泊之中的士兵微微抽搐的身体——那是还残存的求生意志在支持着他活下去,但那也将会是不可能。
一则是因为他受伤太过于严重即使被发现,但却也不能被救回来——除非沈墨竹出手,不过这似乎不大可能。二则是那前来偷袭的士兵还不曾走,还留有一些士兵在查看,对于那些可能还没有死绝的士兵,随时再补上一刀,让他们彻底的消失在这个世界。
他们这些个守营的士兵是万万没有想到在这个时候会有人来偷袭,墨国的情况他们也不是不知道,是亏得他们命好才逃过这一次死劫,又怎么会有精力来围攻他们,他们现在估计还在休养生息,调理伤患吧!
再者,黎陌河对墨国是一道天然的屏障,于他们而言又何尝不是,他们如今就等于身处在黎陌河岸,黎陌河上稍稍有所动静他们便会察觉。再者他们还要比墨国多上一重保障——那就是东面那绵延不断的危险不断的山林。
墨国只除了那依着黎陌河的地势,再无其他,他们河岸处可是一大片的河幔滩平原。上面丛生了过膝的野草,是以他们在前两次才能够将渡河的士兵隐匿在其中不被发觉。
如此状况下,他们还是不明白,这些个敌军整么就这般悄无声息的冒了出来,仿佛如幽灵一般出现,打了个他们一个措手不及。甚至他们连杀死他们的人是不是墨国人都没有搞清楚,就已经身首异处,命丧黄泉。这所有的一切,他们至死也没有向明白。
而山上,杜若是终于带着他那数十万的士兵将前路打开,终于是踏进了山中,找到了那处藏着那军资物品的山洞所在地,这一路上,他们可谓是历经千辛万苦,好在最后他们都到了不是吗。
杜若看着那突兀的展现在眼前的那大片的光秃秃的石壁,又仔细的观察了周围的环境,见所有的地方都没有任何的异样,这才走向那石壁旁侧那处由陡峭的侧壁上衍生出的一处杂草处,随手拨开了那丛草,双手微动旋转着那暗藏在其中的机关,欲将洞门打开。
“轰”的一声,那光洁的石壁向上不断提升,直至整个洞口彻底的展现在他们面前。杜若眼中闪过一丝自信,他就知道,这个地方藏的隐蔽,又有着石门做了天然的屏障,这火再大怕也是难烧到里面的,是以这里面的东西,也必定是安全无虞。
他本不打算将里面的东西拿出来,可今日莫名冒出来的火让他心头有些不安,这一次没事,不代表下一次没事。再加上他今日如此兴师动众的到了这个地方,让所有的士兵都看了去,而这些士兵中难保其中没有敌国的探子,走漏了风声。是以他还是将东西给运出来的好,待这火灾之事了结,他再找一处将这些东西藏起来便是,只是,却可惜了这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