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姐姐,你不是聋子,也不是瞎子。”
一瞬间,她的话顿住了。
听见她叹了口气,又道:“我哥对你怎么样,想必你应该很清楚,他为了治你的眼睛,每日寝食难安,夜夜难眠。”
“算我求你吧,如果你真的不想离开鸿燕山庄,就嫁给我哥吧?”
我心一惊,放下了碗筷,抿了下唇角,道:“文思,你不是说我是个不祥的人吗?我嫁给你哥,岂不是会拖累他,我不愿意他为我受累。”
文思笑了一下,轻轻抓住了我的手,态度也不再生硬,轻声道:“你的确是个不祥人,不过,我哥的命可比你硬,你克不死他的。”
“可是,我是个瞎子,我……”
“我……配不上他。”
她突然把我的手一甩,冷冷道:“你诸多借口,其实你就是不想嫁给他,是不是?”
“文思,你不要生气,慕容大哥只把我当亲妹妹,我……”
“你放屁!”
“你心里还想着那个皇帝,对不对?”
“不是……没有……”
“我哥有什么不好?他那一点不如你那个皇帝了?”
“你说啊?你说?”
面对她咄咄逼人的口气,我真的不知该如何开口,沉默的低着头。
“文思,你出去!”突然间,慕容文谦进来喝斥道。
听见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我和他,我尴尬地把头埋得更低了些。
“芷嫣,等秦鸣的伤一好,我就带你去医治眼睛,你不必担心了。”
我心里有些困惑,他想带我去哪医治呢?
难道这世间有人比他的医术还高?
“慕容大哥,你要带我去哪医治眼睛?”
他叹了口气,无奈道:“哎,在这世间,只有一个人可以治好你的眼睛。”
“是谁?”
“他就是神农谷的谷主冷昀非,此人是神农氏的后代,医术超群,他的金针刺穴更是天下无双,江湖中人都尊称他为”医仙“。”
他的这一席话,仿佛照亮了我的心,我笑道:“他真的可以医治好我的眼睛吗?”
“是的,绝对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你快说啊?”
“芷嫣,我与他有些过节,不敢保证他会医治你?”
“原来如此,那我们到底,还去不去?”
“当然要去,因为这是你唯一的希望,无论如何,我们也要试一试。”
原来文思当时是想阻止他带我去找这个人,她一定担心那人会为难慕容文谦。
我的神色黯淡了下来,淡淡道:“那你和他到底有什么过节?”
他没有作声,虽然我看不见他此时的神色,但我感觉到,他与这人有着很深的过节,而且这件事使他难以开口,我也没继续问下去。
过了很久,他开口道:“芷嫣,你不用多想,好好休息吧。”
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我叫住了他:“等一等!”
“慕容大哥,如果你为难,我们就不去了,我不想别人为难你。”
“傻瓜,叫你不用多想,没人可以为难我。”
十日后,山谷里下起了雪,初下雪时,雪片并不大,也不太密,如柳絮随风轻飘,随着风越吹越猛,雪越下越密,雪花也越来越大,往地上直落,大雪伴着狂风呼呼的刮着,吹在人的脸上像刀割一样地疼,而我的眼前还是漆黑的一片,只能在脑海里想象出银装素裹的景象。
日子过的真快,转眼已经到了冬季,突然间,感觉到了生命的虚度,黯然神伤地叹了一口气,想起了子修,不知道他好吗?
此时此刻,他会想想我吗?
“姑娘,你为何叹气?”是秦鸣的声音。
我转过身子,笑道:“秦大哥,有礼了,不知你的伤痊愈了没?”
话一落,就感觉到他离我很近,我往后退了一步,他说道:“姑娘,你怎么答非所问,看来,你心不在焉,想必你有心事,可否告诉在下?”
我默不作声,低下了头。
“莫非姑娘是在想心上人,对吗?”
对啊,我在想他,现在这么冷,不知谁伴在他的身边,为他嘘寒问暖,关怀备至,甚至为他暖好被窝。
想到这里,突然感觉一阵鼻酸,眼眶的泪水忍不住流了出来。
“你别哭啊!”他惊呼道:“我最怕女人哭,在下不问便是。”
听到他惊慌的声音,我的脸色“唰”地一变,不禁笑出了声,用手擦去了泪水,淡淡道:“原来你还有怕的,我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
“哈哈哈!”他大笑:“你真会说笑,要说到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想必这世间只有一个,就是你的慕容大哥。”
我的表情凝了一下,他说的也不无道理,慕容文谦的确无所畏惧一样,他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好像从来没有任何事可以难倒他。
我轻笑了一声,道:“是的,我想回屋了,就不与你说笑。”
“姑娘你说错了,我感觉他很怕你啊,很在意你的感受。”
我偏着头,冷冷道:“我和他的事,用不着你这个外人来多言,告辞!”
“什么?”
“外人?”
“哎!”他长叹一声:“原来姑娘一直把在下当外人,真是失望。”
他似乎无奈地摇了摇头。
我停滞了脚步,转过身子,说道:“我与你素不相识,只有过一面之缘,当然把你当外人,莫非还把你当亲人不成?”
他把脸凑到我耳边,戏谑的笑道:“我明白,姑娘只把慕容兄当成亲人,是吗?”
“你别乱想了!”我转过脸,低下头说道:“他是我的大哥哥,仅此而已。”
说完,我继续往前面走去,不想与他纠缠于这个问题,他又道:“你可知道,他从未带过女子回山庄,你是第一个?”
我没有停下脚步,一直往前面走着,他追了上来,我加快了脚步一不小心跌在了雪地上。
“哈哈哈……哈哈……”
秦鸣居然大笑了一声,这个笑声显得有点幸灾乐祸,我心里突然燃起了一丝莫名的怒火,慢慢从地上爬了起来,没有理会他。